宁湛给厉木出主意：“厉叔，那个什么中大夫也不是让你自个儿去一个一个找人，你寻个机灵点的，一个不够，多寻几个，让他们把我们士兵的情况给捋捋清楚，然后把册子给中大夫好了，你只要安排人，别出错就可以了。”
厉木一拍大腿：“公子这主意不错，我厉木这就去办。”
这人风风火火就跑，临走行礼时还笑出了声，看来是想到了宁湛刚刚画的大饼。
二十万士兵呐，若手下真有这么多兵，他会得意疯的。
劝走了厉木，宁湛放开了脚胡乱摆放，他老爹还是那副万事不过心的样子，端着茶盏喝茶。
“爹，你就没啥说的？”
宁王叫苦：“我这两月天天待在殿里，没一天能休息的，你还想让我做什么？以前的日子哟……”
宁湛忿忿不平打断道：“你选的那个什么中大夫，他嘴有那么笨的吗？叫人做事居然还会被打，居然还能让人理直气壮地来告状！他就没教那些大老粗找人办事？难不成他还真想让个将军给他做小吏的活？他脑子有病啊！”不说派个人帮忙，至少教一下！
“他脑子有病我能治？”上首的宁王哼哼。
宁湛摸着手腕的珠子，不满地瞪了自家老爹一眼：“再招人，这次招点嘴会说的。至于那个中大夫，让他养好伤做别的活，军中的事就别插手了。”
宁王道：“刚好，今天有一批人过了你做的试卷，你来看看他们。”
宁湛正是为了这事过来的，只是现在多了一项要选。
一上午外加半下午的时间消磨殆尽，宁湛揉着额头，痛苦的往回走，他与他老爹都没心情吃午饭，只就着茶吃了几块糕点。
南域的茶一言难尽，宁湛拧着眉吞了两口就不再吃了，茶里放盐就算了，茶还苦，若不是为了提神，宁湛真的一口都不想喝。
回到自己的明光宫，殿里奔跑的小孩已经完全看不出早上难受的样子了，正欢快地和一只幼豹玩耍。
一旁的狸奴看得心惊：“小明，猫儿还小，你别老揪他尾巴。”
季予明小朋友乖乖放下了手里抓着的尾巴，哦了一声继续和小猫玩耍。
几人看到回来的宁湛，纷纷行礼，季予明也放弃了玩耍，聚到主子身边。
宁湛嫌弃地挥手：“该干嘛干嘛去，我烦着呢。”
能人难寻，那些个歪瓜裂枣别的没学会，作弊学得杠杠地，宁湛气得都想杀人了，还得阻止自己老爹暴起伤人。
这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况且他还得再想些题目出来。
叹气了一会，宁湛苦命地继续出题，这会他已经开始想念季青临，指望着他能早点获得权柄，早点打过来，然后……
宁湛狠狠抽了一口气，不过几个世界，他居然开始期望狗东西来帮他，自己躺平的日子了？
这就是狗东西设的局吧？逼他到死地，让他不得不帮。然后……他一个圈套一个圈套将他套牢，让他不知不觉就放下了心防，还依赖上了。
宁湛扯着手上的链子，烦躁一阵赛过一阵。
他为什么要答应原身的要求？明知道皇帝不好当，特别是开国的皇帝，可他就想试试，总觉得有人会兜底，下意识就答应了。
当时想好的，帮他找碎片，然后狠狠折磨这人，怎么每次都没做到？每次都被那人欺负的死死的。
宁湛自己都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他双眸无神的盯着窗外，一会恨一会无奈，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又泛起红晕浑身不自在。
白天好不容易把内心突然涌上的欲压了下去，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做了梦。
梦里他哭着求饶，然四周暗黑冰冷，只是伏在身上的身体火热而有力，他仿佛失去了所有能力，黑暗里看不清眼前人的样貌，只是一下接着一下，宁湛吃痛般呜咽，深而重的喘息不停，无力的双手搭在身上人的肩膀，却摸到了满手的血。
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他分不清梦里与现实，只知道这人受了伤，很重很重的伤。
身下的灼热依旧，但他的手却摸出了一粒伤药，摸索着想喂给那人吃，可那人嘴巴抿得死紧，根本不管嘴角的手指。
他似乎还剩最后一口气，就想死在宁湛身上。
宁湛愈加清醒，他一个翻身，将人翻在身下，自己跨坐在他身上，摸索着一边轻吻一边喂药。
药顺利喂了进去，宁湛感觉到了身体的抽离，他低头，在黑暗里对那人耳语：“记住了，我叫宁湛。”
再睁开眼睛，寝宫内一片安静，宁湛站了起来，赤足走到窗前坐下，一个人安静煮着茶。
“来人。”
近卫翻身跪在廊下，静等吩咐。
“派一队人跟着去北陌，远远缀着，保护他不受伤，若他问起，报我的名字。”
近卫一脸疑惑，不知道主子让他们保护的人是谁。
“季青临，季予明的哥哥。”宁湛抛了一个药包给近卫：“这里是救命的伤药。”
近卫领命离开了，宁湛茶也煮好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出了小系统：“系统，我为何能在梦里与他见面，还能给他东西？”
系统停顿了一会，不知收集了什么讯息，然后童音糯糯地说道：“宿主，这个世界有好几个无上伟大存在呢，只是他们分管着部分权柄，导致力量不集中。宿主你的体内都有一小部分，应该是通过某种仪式得到的，很微弱的部分，但能在某些时候起到作用。”
“比如托梦？”宁湛抿了一口茶，嗤笑一声。
“应该是在梦里做某些事，比托梦要更厉害一点呢。”
童音说得清脆，宁湛在月色下的脸却红了起来，这么说来，他做梦还是自己意识上的行为，而不是狗东西的计谋？狗东西纯粹是受害者？
他……有那么饥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