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湛诧异的抬头，一边咀嚼一边沉思该怎么回答。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缓慢的无措的甚至是带着一点疯狂的说：
“我……不知道呢。”
宁湛知道这么多年的伪装，未必会真的让这个男人确信他会是一个小白花。
小白花是上个世界秦国的网络用语，就是善良纯洁的小无知。
男人定定看着眼前温顺的青年，垂下了头。
他没发现，宁湛眼中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做了这么多，这人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收拾好食盒，宁湛哭笑不得的发现，这家伙又给自己扣上了，还盘腿坐着，仿佛下一秒，疯魔的他就会出现一样。
他自己都没发现，每当宁湛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疯魔就不药而愈了吗？
他就没怀疑这一点？为什么宁湛的身体总会带着一股幽香，为什么之前他会经常疯魔，现在理智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宁湛从遇见季青临的第二天，就开始尝试治愈他，只是药材到底不全，他那时也没能力走出宁家去找药，所以收效不佳。
他的金丹是冒险跑外面晋升的，晋升金丹几乎不可能会引发天象，但这个不是绝对的，宁湛不敢赌，他这身体的资质太好，万一引起天象，他是直接摊牌呢还是逃走呢？
两个他都不会选，那就只能跑远点晋升了。
果然，他的晋升金丹有天象，还不小，他进阶的树林里树木突然疯长，不知名的花草争相开放，芬芳扑鼻。也亏得是在半夜，是在远离人迹的森林里，才没引起旁人的注视。
金丹之后，他就经常跑出宁家，到处买药，尝试治愈季青临的疯病。
可惜他对着男人付出了这么多，这狗东西却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怎么都不肯走出来。
带着郁气的他回到房里，捻着手腕上了血红色珠子，二十七粒珠子一一捻了过去，终于平复了心境。
时间还没到，时间……还没到！
已经傍晚了，宁湛登上假山上的小亭子，给自己泡了一壶茶，这是他拜托宁珊珊买的唯一一套物品。
茶壶是漂亮的粉色，充分体现了少女气息，搭配的茶杯是各种花朵的形状，姿态优美，白里透着粉。
宁湛也不嫌弃，小姑娘喜欢，他看着也蛮好看的，喝茶的工具而已，要什么讲究。
欣赏着夕阳西下，今天的云压得低，在夕阳照射，折射着血红色的光。
光一点一点消失，等云霞褪去红色，呈现青灰色时，宁湛朝自己的卧室里一挥，一道人影出现卧室，很自然的宽衣躺下。
而小亭内的宁湛，早已经消失不见。
怀柳城，这里是中州最繁华的城市，今天的怀柳尤其的热闹。
今天是三月一期的拍卖会。
五年前，有一伙人在东阳城中心地带买下了一块地，只一晚那块地凭空建了一座楼，这楼全部由无色透明的琉璃堆砌而成，一共分了九层，每一层都驻守了一个元婴修士。
这楼没有名字，对外就叫小楼。
小楼里主要贩卖丹药，符箓，还有一些古怪的傀儡。
而在每季的第一天，都会举行一场大型的拍卖会。
说实在的，阜阳界就没听说过什么拍卖会的，一开始人们收到请帖还莫名其妙，就没几个感兴趣的。直到请帖后面附录了三件宝贝，人们才将信将疑的走了一趟。
事实是，这三件宝贝货真价实，第一次的拍卖会空前的成功。
第二次的拍卖会请帖，甚至出现了私下买卖。
因为这小楼压轴的物品，是真的有钱也买不到。
之后的几次，甚至有传闻宁家、季家的家主都亲自前往，还在小楼里有自己专属的房间。
小楼虽然叫小楼，可一点也不小，一楼大厅能同时容纳千人，二楼三楼的包厢加一起也有百来间。
四楼是员工休息及收购物品的楼层，五楼以上除了九位元婴尊者，任何人不得进入。
今晚，又是拍卖会，听说这次有一粒化婴丹做压轴，能让结婴的成功率提升到五成，这让所有人都沸腾起来，季、宁两家家主也都来了。
一个带着半张狐狸面具的羸弱少年坐在正对着拍卖场的三楼包厢里，嘴里抿着灵气充沛的灵茶，冷漠的看着跪在不远处的中年管事。
他刚来，就说人上报，有人中饱私囊。
上报的人是小楼负责对外的管事，他在查账的时候，发现了这位管事把收到的一把价值五百灵石的重剑，换成了一把五十个灵石都不需要的长剑。
然后这位管事便上报了四楼的长老，长老只冷漠的说了两字：“彻查。”
这位管事来小楼有三年光阴了，前两年还好，最后一年，他一共替换了十五件物品，都是小东西，对于小楼来说不值一提的玩意。
可惜他犯了规矩。
少年歪着头，看向垂手站在一旁的总管事：
“规矩怎么定的就怎么执行了，难道我还要杀人不成？”
总管事微微躬身：“东家，是属下管理不严，才出现这害群之马，还请东家责罚。”
“你做的好好的，我罚什么？哪个地方都有老鼠屎，捞出来就好了，行了。”
羸弱的少年摆摆手，让他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那个中年管事本来只是安静的跪着，见少年看都不看自己，甚至都不让自己说话，忙想开口为自己辩解：
“东……”
只说出了一个字，一旁的长老举起手，凌空点在了他哑穴上，他顿时失声，且冷汗直冒。
他的哑穴居然被直接点破了，血汩汩冒出。
少年在面具里皱眉，不带一丝感情地看了眼两位管事。
两人忙将那个瘫软的中年人搀扶下去，拿着工具准备把血迹清除，不想那个凌空一指的长老居然自己动手在清理弄脏的地板。
两位管事忙上前跟着一起处理，之后又取了一块地毯把那处清理干净的地板给盖上了。
少年点点头，翻开了这次拍卖会的简介。
在他皓白手腕上，有一根细细的链子，链子上串了二十多颗珠子，血红的珠子不停闪烁着诡异的血芒，将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衬托得妖邪艳丽，就像一只狐狸成精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