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不是不能出小院子,只是他出去总会被送回来,然后是李妈妈的唠叨,久而久之,他就不想出去了。
到了宁湛这里,他就根本不想出去,每天不是在修炼,就是在李妈妈的注视下低头做乖巧呆傻状。
当然,他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总要显现一下小孩子天真活泼的个性,那就是在那文化课上与老师对答,这时的他会显出一个聪明、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儿童状态。
这在李妈妈眼里,就是一个乖巧的小孩,还不懂抗议,她省心不少,走的就更肆无忌惮了。
这一天,宁湛刚刚修炼完一个周天,想停下歇一歇,他院子门口有人高声呼喊:
“李妈妈……李妈妈……”
宁湛一惊,忙开门查看。
呼唤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大约是个大丫鬟,穿着很精致,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
小女孩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堂哥!”
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愉快的跟自己打招呼,宁湛傻楞了一秒,有些畏缩的后退了一步,点头答应:
“嗯……珊珊。”
小堂妹珊珊愉快的跑上去,扒拉住宁湛的手臂,叫道:
“堂哥,你怎么好久好久没去那里了呀,我天天等着呢!”
两人虽差了两岁,却是一般长短,宁湛有些尴尬的回想了一下,发现了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人,宁珊珊,这个堂妹是宁家唯一一个真心对他的人。
唯一一个的朋友。
宁湛暗叹一声,轻声回答:
“我第二天摔了一跤,脚一直没怎么好。”
这可不是借口,宁湛当时确实把脚扭了,但他也一直没说,他想的是看看众人的反应,却发现白扭了,他走路的那点不顺畅,居然没一个人发现,也是绝了。
之所以一直不去治疗,也是想着如果自己伪装失败,可以拿这个借口解释。
小姑娘大吃一惊,忙道:
“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没好,还自己跑出来开门?李妈妈呢?”
小孩畏缩的又想后退,被小姑娘扯住了手臂没法动弹,只能低头回答:
“她说她有事,等等过来。”
“那你的那个婢女呢?”
小姑娘理所当然的询问,这院子她没来几次,且每次来李妈妈都在,也就根本不知道情况,她没发现自己的两个婢女都对宁湛露出了可怜同情的神色。
小孩抬起头,用很古怪的语气反问:“我没有婢女呀?李妈妈说我父亲母亲清苦,没钱在主宅里再请一个婢女来伺候我了。”
于是小姑娘呆愣住了,她很奇怪的问:
“你有没有婢女,和二叔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不对!二叔钱可多了,他怎么可能请不起一个婢女!!可恶的老太婆,一定是她吞了二叔的钱!!”
小姑娘拔腿就跑,嘴里嚷嚷着:“我去找爹爹。”
跑了几步,她又跑回来,把小丫鬟手里提的食盒给宁湛,急急忙忙说道:
“这是我给你的吃食,很好吃的,你不许再说没胃口!”
宁湛提着食盒,看着小姑娘风风火火地跑了,两个丫鬟也对宁湛行了礼,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提着食盒回到厅堂里,宁湛打开食盒,里面大部分都是点心,制作得可爱精美,一看就知道是给女孩子准备的。
宁湛拿起一只小兔子,一口把兔头给咬了下来,甜腻软糯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
小孩拧眉,他放下手里半个兔子,急忙跑去找水喝,齁甜齁甜的,还真是给女孩子吃的,至少他吃不惯。
茶壶里并没有水,宁湛眉头拧得更紧了,他都忘了,自己已经好久没烧水了,也已经很久没喝水了,茶壶里自然空空如也。
起身去院子的角落,这里有一口井,宁湛拿起高至他腰间的大水桶,丢进了井里。
他趴在井口看了一会,拿起吊绳准备把桶提起来。
一双大手握住了绳索,默默把水桶提了起来。
小孩站在一旁,有点呆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这人?
他不是被囚禁在假山下么?他不是被锁了四肢吗?
他是怎么出来的?
蜘蛛怎么也没个示警?
男人将水桶放在地上,不经意间看了眼小孩的左腿,这才对小孩说:
“我恢复理智的时间不多。”
他环视这处破败的院子,眼里露出怀念。
小孩还是呆呆地看他,似乎还在惊讶他居然能出来。
大手在小孩的头上胡乱揉了几下,在小孩闭眼的时候,男人轻轻抱起小孩,提着桶,轻描淡写地一步跨出,身形消失,出现在了厅堂内。
将小孩放在椅子上坐好,男人把桶里的水倒进水壶里,就这么托在手里加热,等水沸腾后,倒在了杯中,递给小孩。
他自己都难以理解,难得出来一次,居然是给一个孩子提水烧水。
只因为神识探出看到小孩着急忙慌的找水,然后为了吊水扒在井口看,他感觉心痛至极,就这么卸了镣铐来帮他。
滚烫的水在递到宁湛眼前的时候,已经变温。
小孩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先是诧异了看了男人一眼,随即一口喝下,甜腻的感觉总算是淡了下去,嘴里留存淡淡的香甜。
小孩放下杯子,很礼貌地对男人道谢:
“谢谢你。”
男人似乎还不理解自己的行为,他再次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冷淡的警告他:
“我回去了,不要下来找我,发疯的我可是会伤害你的。”
小孩乖巧的点头,再抬头,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