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祁景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垂危中活了下来,只是他血缘上最亲近的母亲,并没有就这样放过他。
她开始惩罚祁景,只要他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做到完美,她就逼迫他亲手在手臂上用刀割上一条道。
每每看到那鲜红的血液从祁景的身体里快速溢出,都能让她心情舒畅。
直到后来,不用她开口,祁景都会自觉地拿刀伤害自己。
终于,在几年后,祁景的生日当天,她在自己的卧室里割破了颈动脉。
墙壁上喷溅状的血迹与床单被子上大片大片的红色,深深地刻在尚且年幼的祁景的心中。
他五岁之后便没有再过过生日了,可她的母亲偏偏选择了这一天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想要剥夺祁景存在的意义。
温芩听得双手冰凉,心脏止不住地抽痛着。她很想回到过去保护那个无助的小祁景,可是她做不到。
“景爷至今都保留着那个习惯。”乔蓉拍了拍温芩的手,道,“上次景爷自残是在他的大哥出车祸那段时间,景爷没有查出幕后凶手,我亲眼见到他拿着刀面不改色地划伤了小臂。”
温芩的呼吸一滞,不敢想象他的内心有多大的伤痕,才会一直受此影响。
“他虽位高权重,盯着他想要他死的人也很多。”乔蓉担忧地望着温芩,“你是个好孩子,乔姨不忍心看你越陷越深。”
温芩轻轻地坚定地摇了摇头:“乔姨,我喜欢他,早就已经离不开他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了怎么办?你是他的身边人,不可能不受牵连。”
“那我就跑,我不会让自己困于危险的境地的。”
两人之间的这段谈话监控,在当天晚上就放到了祁景的面前。
他看着温芩说着喜欢,可是她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她一定是害怕极了,却仍强撑着说不会离开。
祁景忍不住地开始猜测,若真的遇到危险了,她会丢下他逃跑吗?
会?还是不会呢?
他的眸色宛如深夜的风,凛冽而阴沉,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远在异国他乡的沈之桃被人约到了一家幽静的咖啡店中。
她轻蹙着眉头,想不通她都出国这么多年了,怎么现在竟有人找过来了。
沈之桃面前坐着的正是祁焱派来寻她的手下:“沈小姐,打扰了,本不想影响您的正常生活,只不过景爷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您的帮助。”
骤然听到祁景的名字,沈之桃的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
她就是因为害怕祁景,才会逃得远远的,避免再见到他,怎么可能回去帮他:“据我所知,他已经成为了祁家的家主,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这个小人物帮忙?”
两人其实见面并不多,最深的印象就是祁景暂住在她家时的那几天。
沈之桃每次不经意地想起那个人阴森可怖的眼神,就会做噩梦。
“景爷的身边被人安插了间谍,那个女人甚至住到了景爷的家里,正在计划杀死他。您是最合适进入祁家,避免景爷受到伤害的人。”
沈之桃面露疑惑,她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对抗一个女杀手呢?
然而还未等她将此话说出口,对面那人就说道:“请您不要推辞,望您念在旧日父辈的情谊上,救救景爷吧。”
沈之桃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了当年祁景被祁老太爷接走之后,她母亲说的话。祁景从小就是个可怜孩子,可能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之下,痛苦挣扎。若是往后他遇到困难,能帮则帮,万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死去。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罢了,这也算是她母亲的遗愿吧。
“好,我答应回去。”沈之桃鼓起勇气道,“但你们要确保我是安全的。”
“沈小姐,太感谢您了。我们一定保证您的生命安全。”祁焱的手下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没想到这沈之桃竟这么好骗,轻而易举几句话就能说服她回国。
到时候祁景见了她,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需要他们来保护她呢?
陶家拍下的朗山已走完了所有的法律程序,选了一个良辰吉时,正式动工了。
而陶高轩决定举办一次慈善晚会,来庆祝陶家获得了这个大项目。
这个慈善晚会的另一个主角,当然是败在他手底下的祁景了。
“温小姐,景爷说待会让您陪他去一个慈善晚会。”兰瑞从祁景的办公室走出来,悄声地对正在处理工作的温芩说道。
温芩点点头,仍在忙着手中的事情。因此,她没有看到兰瑞有些复杂的眼神。
兰瑞能明显地察觉到,自从看了那个监控视频后,祁景的情绪便一直较为低落。
或许被他喜欢,也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祁景事事都追求完美,连另一半也是。而他曾经遭受过的伤害,也注定了他不会对身边人敞开心扉。
他想要一个能同生共死的伴侣,可这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他寻得,被他拥有。
人性都是自私的。
还未下班,就有不少人手中拎着衣服、饰品盒,拖着行李箱,进入了祁景的办公室。
秘书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往常在有晚会的那天,专为祁家服务的造型师就会来到公司,为祁景送上高定礼服。
只是今天,温芩竟一同走了进去。
他们连忙小声叫住准备跟进去的兰瑞:“兰助,温助也一起去慈善晚会吗?”
“对,她是祁总的女伴。”兰瑞说完就转身进了办公室,完全不顾身后那些八卦的秘书震惊的眼神。
“祁总不是从来都不带女伴的吗?这是要官宣了?”
“不会吧,我看就是顺手带上。”
“那怎么不顺手带你啊,就带温助?”
“快快,让吃瓜群里的大家一起吃新鲜的瓜!”
这次,温芩没有实时地跟着他们一起吃自己的瓜,她正要挑选晚会上要穿的礼服。
“黑色怎么样?和你的手镯很配。”祁景挑好了自己要穿的衣服,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