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的双腿被魔气禁锢,极大限度地限制了他的动作。
炎甲巨蝎硕大的眼珠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梁飞,他能清晰地看见那双红瞳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
脸色苍白,满面惊悚,冒着冷汗,完全没有一个化神期强者的气势。
“易景,你到底是谁?”梁飞手中紧握着本命剑吼道。
这句问话没有得到它该有的回答,而面前的炎甲巨蝎像是被这突兀的响声惊到了,一对钳子蓄势待发。
“停。”易景冷寂的声音骤然响起,巨蝎的动作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即将攻击的姿势,不敢再动分毫,连不停摆动的尾刺都安静了下来。
随着易景的缓缓靠近,巨蝎颇有些灰溜溜地往后退去,转而去啃噬先前杀死的星云宗弟子的尸体。
梁飞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从未见过有人能让魔兽如此言听计从。
魔兽向来凭着兽性肆意妄为,原本也有修士尝试过驯化,但都以失败告终了。而易景也才刚进入这天元禁地,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间就驯服一只五阶魔兽?
“怎么,梁峰主想不通?”易景站在了梁飞面前,眼睛闪烁着冷冰的光芒,毫不掩饰他对面前之人的蔑视。
“那枚引路玉牌究竟是什么?掌门师兄又和你有什么关系?”说话间,梁飞再一次试图调动体内的灵力,但他像是彻底成为了一个不曾修炼过的普通人,经脉内空空如也。
“真是愚蠢。”易景蹙着眉头,眉眼间尽是残暴的戾气,“若是在我心情不错的时候,我或许会回答你的问题。很不幸,现在我的心情很糟糕。”
他举起右手,一团泛着幽幽冷光的魔气腾然升起。它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如同一波波凛冽的寒风,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它似乎不用易景驱使,就自发地飘向了脸色铁青的梁飞,缠绕在他的身体上,又渐渐地融入了体内。
“啊……”梁飞痛苦地嚎叫着,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仿佛瞬间失去了生机。
“任何觊觎我师尊的人,都得死。”易景的眸子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狠厉,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压迫感。
“谢……谢风华,是你杀的!”梁飞猛然想起死状诡异的谢风华,当时他们几人还以为他是反噬而死,如今看来倒更可能出自易景的手笔。
易景没有答话,静静地站在那里。耳边是梁飞备受折磨的呼喊声,夹杂着远处炎甲巨蝎啮咬尸体发出的略有些毛骨悚然的声音。
当梁飞的身体被魔气侵蚀得如同一具干尸时,炎甲巨蝎叼着最后一根胳膊回到了易景面前。
它就像一只讨食的小狗,祈求着主人能扔下一星半点的食物来满足口腹之欲。
魔气吸收完梁飞体内的能量后,又迅速地捕捉了妄图逃离的元神。
“易景,你不得好死!”梁飞的元神宛如被浓墨沾染,逐渐失去明亮的光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漆黑的暗影,仿佛深渊的黑暗涌入了其内。
易景无所谓地挑挑眉,魔气加快了吞噬的速度。眨眼间,一个化神期的大能就消失于这个世间了。
炎甲巨蝎用钳子扒拉了一下梁飞干枯的尸体,赤红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嫌弃的意思。它望向面容冷峻的易景,他的指尖缠绕着那团刚刚吞噬了梁飞元神的魔气。
强大的魔力涌动着,形成黑色的能量漩涡,在易景的指尖不断扭曲着,却又始终没有突破他的掌心范围。
易景扫过巨蝎后退半步的动作,目光又落在那具如枯柴般的躯体上。
巨蝎的动作一顿,没有丝毫犹疑,听话地用钳子夹起尸体,缩回了沙漠之中。
“掌门师兄!老四的长明灯灭了!”白正明的眉头紧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飞奔到毛问寻的住处急切地喊道。
毛问寻正坐在蒲团上打坐,一双眸子盯着突然闯入的白正明,眼底泛着明明暗暗让人看不懂的光。
“难道此次天元禁地中,有人找到了眠云仙尊的传承?”
白正明的神情一愣:“若是让别的宗门弟子得到了传承,星云宗怕是……”
“老二,去开启护宗大阵。如今老三老四接连陨落,怕是会有不轨之人趁机钻空子。”毛问寻说完,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要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修炼。
“掌门师兄,何必非要等老五体质成熟,如今我们二人实力的提升最为关键啊。”白正明言辞恳切地道。
毛问寻闻言,骤然睁开眼睛,漆黑无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白正明,直到让他觉得头皮发麻不对劲时,才移开了视线。
“待老五归来,便动手。”
白正明这才松了口气,刚刚掌门师兄散发的那股莫名的杀气一定是他的错觉。他们师兄弟二人定能精进修为,将星云宗保下来。
月亮隐没在厚厚的乌云背后,只留下一丝微弱的光线透过,投射出幽暗的阴影。
易景在昏暗的夜色中往温芩所在的方向飞去,他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波动,只有眼神透出一股深不可测的寒意。
温芩带着林览一路上搜刮了不少遗迹,其中有眠云仙尊的,也有黑月魔尊的。虽说并不是所有的东西易景都用得上,但她还是统统放入了储物袋中。
巧的是两人没有碰见任何修士,仿佛这偌大的天元禁地中只留下了他们二人。
若不是温芩手腕上的魔气手镯一直在为她指引着易景所在的方向,她还真要以为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厉害的幻境之中。
在温芩与易景分离的第五日清晨,她和林览恰好在一棵格外粗壮的古树下歇脚。
一阵踩着枯叶的脚步声向他们靠近着,温芩站起身来,察觉到了手腕上魔气表现出来的亲昵,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温峰主,有人来了。”林览稍稍向温芩靠近了些,他不知道来的是敌是友,此时只能仰仗着身边之人,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