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萱疼得汗水将床单打湿了一片。
可她动不了，也喊不出声。
眼睛睁开了却因为房间太暗而看不清，只知道有一个人形的黑影坐在自己床边。
很像是被鬼压床了。
是不是在做噩梦呢？
孟若萱希望自己是在做噩梦，可手指上那钻心的疼痛是真实存在的。
是右手！
孟若萱意识到这一点后，眼泪从眼眶里无声息地滑落，呼吸逐渐急促。
她明天还要高考呢！
而肖锦不急不徐。
下一根是无名指......
再是小手指......
再是大拇指。
只留下根中指吧。
孟若萱感觉自己快要疼死了，偏就是喊不出声也动弹不得。
完事后，肖锦将除了竖着的中指，其他手指都被掰得与手背相贴的右手放下。
孟若萱见那黑影起身，心中毛骨悚然。
不会是撞到恶鬼了吧！
肖锦却不准备让鬼替自己担骂名，猛地凑近了孟若萱那双瞪得很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眼睛上方。
没想到，孟若萱见了肖锦那张脸比见了鬼的脸还要反应激烈。
孟若萱瞳孔骤缩，瞳仁颤动。
肖锦！
肖锦到底是什么人，不对，她是人吗？！
她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闯入自己的房间！
肖锦忍不住轻蔑地笑了笑，那张脸在黑暗中更加诡异。
等肖锦离开后，孟若萱想动却还是不能。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她一夜未眠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上，她才猛地发现自己能动了，能喊了。
“妈妈！妈妈！救命啊！”
孟若萱的声音十分凄厉，孟母立刻进来询问。
“啊！”
孟母见到了孟若萱的右手，尖叫声响彻了房间。
此刻，那只手肿胀得很高，青紫相间，像一个大包子。
脓水让那些扭曲的手指粘连在一起，只一根中指高高竖着。
孟若萱哭得近乎窒息，孟母心疼地安抚着她，打了120。
*
“请你再复述一遍。”
警察局，看了一遍监控录像的年轻警察面露怪异。
沈宇脸上满是疯癫的神色：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肖锦！是肖锦！监控都拍下来了，你们去抓她啊！”
“你们这些警察，难道也与肖家同流合污！我要告你们！”
沈宇歇斯底里地吼着。
那年轻警察脸色一沉。
“我们会做到客观公正，请您谨言慎行。”
“什么客观公正，呵呵，你们都一个样！”
沈宇还在诋毁警察的时候，警察将电脑送到沈宇面前。
“你仔细看看，监控里哪有第二个人在？”
沈宇皱紧了眉头，盯着那监控录像。
没一会儿，他的眼睛瞪得老大，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啊！录像肯定被人剪辑过了！怎么可能啊！”
只见录像里，沈宇本来好好地坐在课桌上，忽然浑身颤抖，对着虚空露出害怕的神色，随后因为起身太激烈，倒在地上。
沈宇手上拿着一根笔，竟然自己将笔插进了自己的手掌里。
血流出来，他又对着虚空破口大骂，脚下趔趄，倒在另一边的桌子上。
“我们查过了，监控视频没有人动过，你手上的伤也跟用笔戳出来的伤口一般无二。”
警察用看精神病一样的眼神同情地看着沈宇。
好好的孩子，不抗压，疯起来把自己毁了。
“什么笔啊，是肖锦用高跟鞋的跟踩的！”
沈宇一下子站起来，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一门都是一伙的！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警察眼见着不对劲，喊人来将他控制住了。
“他的监护人来了没？”
“他是个孤儿。”
那年轻警察听到沈宇的身世，又是一声叹。
“我们去沈宇学校调查的时候，好多同学反映沈宇是什么沈家公子哥，但根本没这回事。”
几个人更认定沈宇是得了精神病。
“他嘴里的肖锦是谁？”
“这个说来话长，估计也是从肖锦那里受了刺激才疯的。”
沈宇还在疯狂挣扎，在听到肖锦的名字后更加剧烈，嘴里也念念有词。
“还是申请一下，送去精神病院治疗吧。”
*
“妈，你去帮我申请复读。”
孟若萱带着哭腔，对孟母说道。
她的右手已经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废了，她想练习左手写字，再参加高考。
可此时，孟母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宠她，毫无条件地同意。
她眼里满是愧疚，这些日子的劳累让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很差劲。
“小萱，我们家已经没钱了，为了开那个花店，妈妈一点存款都没有了。”
孟若萱没有参加高考，哪个学校肯让她免学费复读？
好学校的复读费用动辄几万十几万，孟母怎么能负担得起。
现在孟若萱右手也废了，左手写字要练习多少年才行，就算是能去复读，考上好大学的几率也小。
孟若萱听孟母这么说，一下子哭出来，娇蛮地将桌上孟母做的的饭菜摔在地上。
“那我要怎么办，跟你一起去菜市场卖菜吗！”
孟母眼中闪过痛苦与失望。
她在孟若萱面前不敢表现出家里的困难，可这些年孟若萱上贵族高中的学费和开花店的费用已经将孟母压榨空了。
“休想！你不让我去上学，你就要养我一辈子！”
孟若萱还在疯狂地大叫，全然没注意到孟母眼中的空洞。
“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
*
A大。
肖锦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许久没联系的林青松，国际长途。
“喂？肖锦，你知道孟若萱的联系方式吗？”
林青松语气似乎很着急。
肖锦在砸花店那次已经将林青松英雄救美的业绩告诉了林家。
林家本来就是指望林青松与肖锦关系好，让他们两个人联姻，好傍上肖家的。
怒不可遏的林父将林青松又揍了一顿，逼问出了孟若萱所有的联系方式并删了。
林青松本以为高考过后自己就能逃脱林父的掌控，不成想他的烂成绩放在国内没一个高校肯收。
于是林青松被林父送去了国外留学。
“有啊。”
肖锦慵懒不在意的声线传来，好听得不像话。
“看在我们从小玩到大的份上，给我吧。”
又打感情牌，上次他打感情牌肖锦不是一样揍了他。
不记打。
“又叼着你的狗盆来讨饭了？”
“不给，你咬我啊。”
肖锦如愿听到了那边气急败坏的声音，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