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对联一出,其下观礼的群众顿时爆发出一阵唯恐天下不乱的欢呼。
刑基见状大怒,再度飞身而起,剑出如飞,只一瞬间便将那对联切成了碎片。同时怒声吼道:“凌东,你搞这些名堂就能避免你灭门之祸了吗?”
他刚说到这里,却只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却是刑天河已经走上了前来。对着他摇了摇头之后,便走到水阴宗大殿的台阶上,高声道:“锐金宗宗主刑天河率本宗弟子前来道贺,请凌宗主出来一见。”
这一声气势宏大,声音直透入殿门之内,在殿中激起了重重回声。
而当他的声音消散很久之后,殿中居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门外的众人见状,都不由得有些诧异,而刑天河更是眉头深锁。刑基不由得在一旁道:“难道凌东这是在玩空城计?耍我们?”
刑天河微微摇了摇头:“如果光是我们一家,倒有可能,如今邀请了这么多人来观礼,自己却不出现,就未免太不给同道面子了。将来他水火二宗怎么在元阳大陆上立足?”
而刑基一听,却低声念叨了一句:“要是门都被灭了,他又拿什么立足呢?”
这时候,就听大青山的赵长州又叫了起来:“哎呀刑大宗主,光站在门口喊怎么行呢?人家害怕你,你就杀进去么?先杀个血流成河,咱们再帮你们调停说和么,是不是?”
刑天河听了,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他瞬时间双眼一缩,一股强大的真气场便猛然朝着赵长州涌了过去。
赵长州不过人武境第三层的实力,哪里经得住他这一下,刹那间便全身一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着牙道:“刑大宗主,你武功再厉害,别冲着我来呀。”
而他这一受压,便立即又跳出来几名大青山的门众,他们刚要开口叫骂,却听庄其寿一声断喝道:“好了,都别说了。”然后他上前一步对刑天河拱了拱手道:“不好意思刑宗主,我们这些人不比贵教弟子,平时都是野惯了的人,从来不讲什么拘束,说话随便了些。不过,今日我们只不过是看客。刑宗主就不必节外生枝了吧?”
他这话软中带硬,给了刑天河面子,但是话里面也藏着点硬茬子,大青山的人本事不如不如你,不过你要是来硬的,人家也照样接着。
刑天河冷哼了一声,这才放开了对赵长州的气场压力。
随即,他回头道:“紫山,进去看看,看看这位凌宗主在搞什么鬼?”
他指派的这人是他的嫡传弟子彭紫山,修为自然比不上刑基和刑坤,但是为人比较谨慎,所以刑天河才会派他进去探查。
彭紫山点头应了之后,便全身真气一凝,将自己的长剑抽出后,缓步走进了神殿之中。
一进殿门,他左右扫了一圈之后,便猛然惊呼了一声:“师弟!”随即他一边左右戒备,一边快步朝殿中走去。
殿外的众人一听,都不免心中一震,不用问,他说的师弟应该就是被凌东捉住作为人质的刑坤了。这件事已经被凌东有意的散播出去,搞成了元阳大陆上人尽皆知的秘密。
于是,众人便将目光投向了刑天河,却见他面沉如水,并没有任何的表示,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接下来,彭紫山似乎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在看什么,随即,就听他一声怒叱,然后猛然回头向门外跑来。众人一听,都知道他遇到了危险,而再看刑天河之时,就见他双眉一皱,上身前倾,似乎想迈步上前接应。可是还没等他真的跨出一步,就听大殿中猛然传来了彭紫山凄厉的惨叫声。
紧接着噗通一下,他的身子便栽倒在了地上,而且刚好出现在了殿门附近,众人的视野之中。只见他双目已破,鲜红的血液混合着眼珠里的晶状体流到了地上,其状惨不忍睹。
“紫山!”
刑天河身旁的几名弟子见状,顿时大声呼喝着冲了上去,可是还没等他们冲到彭紫山的面前,却忽然就见他的尸体就像被什么东西抽动了一样,猛地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些弟子见状大惊,连忙各自施展自己的招数,向殿内轰去,并借助着这些招数的掩护,冲到了大殿之后。
然而等他们到了殿内,四下一望,却看不到任何敌人,甚至连彭紫山刚才应该看到的刑坤也不见踪影。只有彭紫山的尸体,被一根坚韧的锁链绑住了一条腿,倒吊在了半空中的一根石梁之上,正在来回的摇晃,两条血流依然在从他的眼睛里向下滴洒着,在地面上画出了一幅触目惊心的图案。
如此诡异的景象,顿时让这些准备打上门来,杀个血流成河的锐金宗弟子们,一个个心中发颤。
刑基见自己一方的气势被严重的挫伤,忍不住厉声叫喊起来:“凌东!你有种的出来!躲在后面靠机关偷袭算什么英雄?你不是要开立宗大典么?人都不敢露面,你开什么开?”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大殿的一角传来了一声阴恻恻的声音:“立宗大典我当然要开,现在只是开场的血祭,血还没有流够,大典怎么开得起来呢?”
“血祭?”刑基听了,不由得一阵毛骨悚然。对方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迎接他们,实在让他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寒意。再看自己身边的这些锐金宗弟子,一个个都眼神游移,紧张的看着自己。
就在此时,他们就觉一阵浩然之气从身后涌来,紧接着人影一晃,刑天河已然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看到了他,锐金宗一众弟子们,才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阵震动殿宇的狂笑之后,只听刑天河沉声喝道:“凌东,你以为,凭借地利之优,搞一些偷袭暗算,就能躲过你今天的厄运吗?你要够聪明,今天就根本不该出现,像只老鼠一样躲得远远的。既然你今天在这里,我就算拆了你的大殿,也要把你拉出来捏成肉酱!我看你怎么躲?”
他的话才刚说完,凌东那阴森森的声音却忽然转变了方位,出现在了大殿的右前方:“刑天河,不用跟我放狠话。我发给各位同道的请贴上就已说明,今日大典,就是一场血祭。我水阴宗从长老到最新入门的弟子,多达几十口人在这座大殿里被你凌虐致死,所以,我摆下这场盛会,就是让众位同道亲眼看着,我是怎么为各位师叔伯和师兄师弟讨还血债,在他们殒命的地方,将他们的仇人,一个一个的杀死。刚才那只是第一个,接下来,嘿嘿嘿嘿......”
“狂妄!”刑天河一声惊天怒吼,震得大青石的地面都好像好颤动了起来。而随着他这一声怒吼,却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真正的地动山摇般的巨响。
等地面的抖动停止,他们再回头看时,却只见一块万斤巨石从殿门口的顶上落下,刚好将大殿封死了。
这一巨变,顿时将殿内外各方的人员都震住了。被封在殿中的刑天河那一拨人还没什么反应,门外的一帮锐金宗老少却都在这一刻大声呼喊起来。人人都明白,这一搞封门,指不定里面就要搞什么歪门邪道了。说不定连火药都准备好了。
而这时候,却听大青山的某人又开始放猛料了:“怪不得请帖上说,神殿之内,非请勿进,原来是有埋伏啊。”
这话一出,那些在门外的锐金宗弟子更是瞠目结舌,原来凌东早就跟其他门派打过招呼了,就单等着坑他们呢。于是,有年轻沉不住气的,便顿时嚷嚷起来:“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而那大青山大那位回答得更是绝:“咦,我怎么知道你们的请帖上没有呢?还以为你们艺高人胆大,硬着头皮上的呢。”
那锐金宗弟子闻言不由为之气绝。
说话间,不少锐金宗弟子已然冲上前去,有剑的拿剑,没剑的上掌,一时间,乒乒乓乓的掌力和剑芒便纷纷打在了这块巨石之上,溅起了片片石屑。
打了几下之后,大家发现,这石头大是大了,却貌似不太结实,不过十几招轰下来,竟然已经有了些许的裂纹。实际上,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要弄一块能封住整个殿门的石头,本身就是很不容易的,再要石材好,那就更不是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能搞得定的了。所以连素素挑来选去,只能弄了这么一块缺陷多多的石头临时顶一顶了,毕竟按凌东的计划,也没想要把他们在灵水殿里封一辈子。
而当锐金宗弟子发现了这个重大利好之后,除了几个修为不高,自知上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低阶弟子以外,几乎所有的人,便都冲上来对着这块石头狂轰滥炸,一时间弄得尘土飞扬,目不能视。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块断龙石,估摸着要多久才能打通的时候。却忽然只觉得头顶上人影一闪,紧接着,就见在几个没有上前攻击石块的弟子当中,猛地冒出了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