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穆一字一句道:“王鲛来这里之前,与【大乘全一道】的两个贼子密谋那么久,最后却忽然反目,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得而知。但是如高欢你所说,既然王鲛一开始带领你们前去捉拿那几个贼子,说明一开始他们可能并无关联,否则王鲛根本不会多此一举。”
高先生回忆了一下,赞同道:“王爷英明。不错,当日那两个贼子是在谢家庄内寻仇时候,才报了自己的出身来历,说他们都是出身于抱犊山牛头寨,都是【大乘全一道】,王鲛也是那时候才知道。”
元天穆继续说:“王鲛知道他们是【大乘全一道】之后,就假借追捕的名义,出来与他们见面,随后却反而要动手杀他们,这是为什么?高欢,你可有眉目?”
这一问让高先生陷入沉思。
他仔细回忆,忽然就想起了他和谢安审问郭云达的时候,谢安发现郭云达立的【大乘全一道】誓约与以前的【大乘全一道】天雷誓不同的事了。
于是他赶紧说道:“启禀王爷,如果说有什么蹊跷,卑职当日与吉祥道人谢天麟审问那个叫郭云达的小贼,吉祥道人发现他所立的誓约之词是这样:
新佛出世,除去众魔,覆灭胡魏,重整武林。
一统神州,不世功勋,唯吾大乘,道之所存。
吉祥道人说,这篇词和以前的【大乘全一道】天雷誓内容不同。而且雷文天篆的位置也和以前不一样,是在后背,淡红色的。”
元天穆闻言眉头一挑,说道:“稀奇!难道东岳岱州出现的【大乘全一道】是假的?还是说,他们又有了什么新花样?”
李虎听到这里心中一惊,心里说:这个漂亮老头真是厉害!就凭我们说的那么几句话,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事,还说的八九不离十,果然不好糊弄!”
元天穆又沉思了半晌,显然觉得这些线索纷乱,还需要更多证据,于是他对面前的众人说道:“开船,去密水县。”
然后他转向密水县县令贺拔岳大人,说道:“贺拔岳,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本王现在要亲自到你的密水县,查看你说的【大乘全一道】贼子的巢穴和他们在密水县活动的证据。”
贺拔大人心中激动,他就怕元天穆只听汇报,不现场查证据。
如果只听汇报,那自己和元子明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而如果要查证据,那密水县内多的是。
只要去了密水县,【上党王】就知道自己没有说假话,于是他躬身施礼道:“王爷英明!下官定当竭尽全力配合王爷调查。”
很快,三太保下令开船,巨大的楼船鼓起风帆,回转胶河口。
三天之后,楼船顺着胶河逆流而上,进入密水县的范围,很快就来到了王鲛和【大乘全一道】二人争斗的渔人码头附近。
高先生远远指着码头说道:“王爷请看,那就是王鲛和两个贼子争斗的地方。那码头就是被王鲛使用海皇驱水卷浪法毁掉的。”
元天穆举目望过去,此时那小码头已经被此处渔民修补过了,但是新旧木料掺合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区别。河岸上也有明显被水淹过的痕迹,还有一些树木被浪拍倒,现在还横在岸边。
元天穆看了一会儿,没说什么,显然高先生和李虎说的,完全对的上。
这时,李虎心里就开了锅,他想:“到了这里,离谢家庄可就不远了,这个【上党王】长得虽然漂亮,但是脑子太好使,而且翻脸不认人,我万一说错一句话给他抓住,那就得脑袋搬家,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他来到元天穆身前,施礼道:“王爷,此处离我老师家已经不远,我离开已经一个月了,不知道老师现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奶奶伤势好了没有,请王爷准我下船回去看看,否则我心里不安啊!”
元天穆闻言点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尊师重道,这是应该。”
他虽然对吉祥道人谢天麟很感兴趣,但是毕竟公务在身,于是对三太保说:“帮我写一封信,就说我来了密水县,如果吉祥道人在家,就让他来密水县衙见我,我们清谈一番。”
然后他又对身后的两名亲兵说道:“你们两个,拿上500两银子一起送到庄上。”
“500两?”
李虎一听,差点没蹦起来,不过这是给老师的,不能动。
正揪心呢,元天穆又说道:“再拿100两银子,给李虎。”
旁边的亲兵又拿过100两银子,一共五个大元宝,每个20两,送给李虎。
李虎哪里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银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赶紧跪倒磕头:“哎呀王爷,这怎么好意思呢!王爷您英明神武,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我李虎能办得到的,您找我,都能给您办的明明白白的!”
元天穆摆摆手,说道:“去吧。”
李虎拜别船上诸人,跟两名亲兵一起下了楼船。
楼船继续沿着胶河走。
自从船只进入胶河,贺拔岳大人就一直在盘算。
他不知道现在城里是什么情况,就怕留在城里的赵贵和邓富猝不及防之下被【上党王】抓住把柄,很快他就有了一个想法。
贺拔岳大人来到元天穆面前,小心说道:“王爷,顺着河继续走,就到密水县的永安码头了。 你看是咱们先进城休息呢 ?还是直接去城南的南十里堡查看【大乘全一道】贼子巢穴?如果先去南十里堡,那么咱们要在前面下船,从陆路前往,楼船可以先独自开去永安码头停泊。”
元天穆雷厉风行,毫不犹豫的说道:“楼船前往密水县,其他人随我下船。”
贺拔岳大人轻舒一口气。00很快,300精锐禁军全部下了船,在贺拔岳大人的指点下,快马往南十里堡而去。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南十里堡外面,贺拔大人骑在马上,指着南十里堡的方向,对元天穆说:“王爷,这就是被我们查抄的【大乘全一道】的巢穴:南十里堡。”
元天穆定睛一看,村庄外围整个是一个木头寨子,粗圆木垒成的寨墙,约莫有一丈多高,前后两个寨门,所有的房屋都被木头寨墙围在里面,根本就是一个小堡垒。
他怒道:“密水县远离边境又不是打仗,什么村子会建成这样?还不明显是叛逆所为?”
他指着贺拔岳骂道:“你失职!这木头寨子建成这样,明显不是一朝一夕,你作为本地父母官,有失察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