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子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的宁静。
密水县大牢内,今天人满为患。不用说,关押的都是南十里堡的俘虏。
“说!你们南十里堡到底和【大乘全一道】有什么关系!”
两名衙役手持皮鞭猛抽一个五花大绑的妇人,妇人不住地惨叫,叫声和皮鞭打到肉体上的”啪啪”声此起彼伏。
很快,妇人的声音就渐渐弱了下去。
看打的差不多了,副团练赵贵一摆手,叫停了两个衙役。
他沉声问道:“吴氏,你丈夫王云禄持械拒捕,已经伏诛。你如果能说明情况,或许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如若不然,这地方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鞭子可只是刚开始呢。”
王云禄的妻子吴氏长得面容姣好,看着就像大户人家出身,哪里见过这个阵势?
刚才的鞭子已经把她的胆子打破了,此时再听赵贵的这么说,她全身不禁一哆嗦:“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别打了,您问什么我都说!”
赵贵得意得笑着对两个衙役说:“放开她。”
两个衙役把吴氏的绑绳松开,吴氏一下子瘫软在地。
赵贵问:“你们南十里堡有哪些人是【大乘全一道】?”
吴氏哆哆嗦嗦地说:“我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我家丈夫,还有他的五个结义兄弟,应该都是!”
赵贵阴阴地说:“你敢说你不是【大乘全一道】?”
吴氏赶紧磕头:“大人明察!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怎么可能是【大乘全一道】呢?庄里的人里据我所知,除了他们六个之外,都不是。”
赵贵一听,反贼人数这么少怎么行?于是怒喝:“胡说八道!这百来个庄丁各个全副武装,伤了我们那么多团练兵,你竟然告诉我他们不是【大乘全一道】的反贼?
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吴氏看赵贵发火,吓得赶紧跪地求饶道:“民妇不敢胡说啊!”
“我也曾问过我丈夫,他说,【大乘全一道】必须是非凡的精英人物才能入的。庄里只有他自己是正牌,盟过誓的。他的五个结义兄弟都只是记名而已,立下大功才能转正。
至于咱们庄里的庄丁,他们本来都是庄稼人,我丈夫教他们在农闲时候学了一点拳脚功,他们可更不够资格了!”
赵贵这下明白了,原来大牢里抓来的人,一个正经反贼都没有,顿时大为失望。
他不甘心,继续问:“你丈夫王云禄在这南十里堡聚集这么多人,到底是何图谋,说!”
吴氏犹犹豫豫地说:“大人,我家丈夫很少和我说这些事。我只知道这是他老师的命令,他老师是抱犊山牛头寨的大寨主,法庆罗汉。
平时我家丈夫说起他老师,就没有别的话,就是说他老师功夫了得,天下无敌......”
赵贵正要再问,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响起,他抬头一看,正是高先生进了大牢。
赵贵赶紧站起来行礼:“高先生,您怎么来了?”
高先生拱手回礼:“赵团练,我来听听审讯,到时候大人那边问起来,也好回话。”
赵贵赶紧请高先生坐下,然后把刚才吴氏招供的内容向高先生简单汇报了一下。
高先生听完,示意赵贵继续问,赵贵道:“吴氏,王云禄在这密水县这么多年,还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密切?”
吴氏想了想:“我家丈夫平日除了练习拳脚,就是训练庄丁,也真的没有什么交往了。如果说来往还算比较密切的话,那就是经常和几位团练官喝酒,有吕双周总团练,还有……”
吴氏说到这里,就吞吞吐吐地说不下去了。她拿眼睛直往赵贵身上看,那意思是:还有你啊!
赵贵顿时好像被蛇咬了一口,身子一震,就要发作!
高先生多聪明?一看赵贵和吴氏的表情,马上开口道:“这些闲话休提!吴氏,你可知道王云禄为何要当街抢劫?”
吴氏回忆了一下,说:“这……这位大人,那天我丈夫只说跟兄弟们去城里喝酒。第二天才回来,一到家就马上在家里召集人开会,他好像说抢到了一个什么……什么珠子好像很珍贵,是上面要的。
然后我家丈夫就回内宅休息,说第二天一早就要和老三上抱犊山牛头寨把那个珠子献给他老师法庆罗汉。”
高先生偷偷看了一眼对龙珠一无所知的赵贵,思考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地套话:“他有没有告诉你,那珠子值多少钱?”
吴氏不假思索地说:“我看我家丈夫特别兴奋,还问他来着,但是他急着休息,说等从抱犊山回来之后再告诉我,就没说。”
高先生追问道:“当时和他一起开会的,想必都是【大乘全一道】骨干,都有哪些人?这监狱之中有没有?”
吴氏想了想,又往四周牢里看了看,道:“他叫去开会的无非就那几个亲信。团练兵打来之后,他们就都从庄子后面跑了,这牢里,这牢里好像没有。”
高先生通过一系列的问题,终于套出了自己要的答案:这牢里的人都不知道王云禄抢的是龙珠,看来这个秘密是守住了。、
心里轻松的高先生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看再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给赵贵递了个眼色。
赵贵会意,起身跟高先生来到外间,高先生说:“赵团练,我先告辞。”
赵贵赶紧阻拦:“别急啊!高先生。你说这些人也说不出些什么东西,我怎么向大人交代?”
高先生想了想,说:“他们所知确实有限,今天你也不用再深问了。你这里也不要再用大刑,只要保证没有人死,也没有人跑掉就行。”
赵贵点点头,高先生继续说:“【大乘全一道】行事隐秘,几个可能知道内情的贼头子又都被杨忠打死了,死无对证。
所幸他们还有和抱犊山牛头寨往来的书信,里面都写明了是【大乘全一道】,明眼人猜也猜的出是怎么回事,所以你根本不用审,只要供词里紧紧抓住【大乘全一道】这条线往下写,肯定万无一失……”
赵贵连连称谢,仔细听高先生说了一遍如何写口供,高先生直到确认他真的明白了,才转身辞别赵贵,离开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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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半晌午时分,天气有点阴沉。
三位副团练赵贵,邓富和杨忠已经齐聚密水县衙。
过了一会,气度沉稳的县太爷贺拔岳大人从后面进来。大人的大黑眼袋下去了一些,看来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
高先生在贺拔大人身后相陪。
贺拔岳落座,打量打量三名团练,便开口问赵贵:“赵副团练,昨天审的如何了?”
赵贵一脸严肃地说:
“回禀大人,下官连夜提审王云禄及其所谓六大金刚的家眷,整整审了一晚上。一开始他们还嘴硬,等咱们给他们上了夹棍、板子立刻就招了:
原来这王云禄在抱犊山牛头寨学艺,就在那里加入的【大乘全一道】。后来他学艺有成,奉了指示,下山回家,在南十里堡发展势力。
平时就以经营买卖和种地为掩护,暗中则囤积兵马粮草,积蓄力量,准备伺机起事,对抗朝廷。这是全部口供,请大人过目!”
说完,赵贵上前,呈上厚厚一叠纸,都是指正王云禄的口供。
等大人看了一会儿,邓富也连忙施礼:“大人,经过连夜盘点,在南十里堡的库房内累计查出各种兵器上千件,牛皮盔甲200套。
另外还有王云禄与抱犊山牛头寨的【大乘全一道】匪徒的物资、金钱来往的目录,请大人查阅。”
说完呈上兵器盔甲名录和物资、金钱的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