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森澄一连去了几家国企超市的总部，一半吃了闭门羹，有两家极尽敷衍，唯有一家，表现出了一点兴趣。他没有深谈，只留下了一份意向书便离开了。
当晚，林父听完林白和关森澄白日的谈判遭遇后，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前看上去，林白那边更顺利，可是也不会快到哪里去。ZF机构，人事纷杂，要把几个部门放到一件事情里共同努力，他们首先最担心的就是功过如何计算，问责谁来承担。至于国企那边，没想到大事当前，他们没有一点责任和担当……真是令人失望啊！”
关森澄倒是早已预判出结果，他现在已经在考虑还要不要拉外资超市入局，毕竟这件事情最需要考量的，是后续的蝴蝶效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父坚持去找国企合作是对的，现在是敏感时期，国企肯定更不容易被有心人挑拨搬弄。
难道要直接联合厂商？
关森澄皱眉。事情渐渐往复杂的方向去了。
深夜，林父看着新闻里对A市封闭第一天老百姓去市场疯狂抢购的报道，深深叹了口气，对林母说，“要不还是给你那位老同学打个电话吧，他们太年轻了，力量不够，得帮帮他们。”
想了想 ，林父又说了句，“太晚了，你少说两句 ，别耽误别人休息，说完正事就挂电话。”
林母剜了林父一眼，“我一个高中初恋让你记挂到如今，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人家小关呢！”说完就打电话去了。
林父把电视静音，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声音，等到林母说完再见，他又立马把电视声音打开，一副看得聚精会神的模样。
林母哪里不知道林父的装模作样，轻哼一声，“他说他最近在外面访问，后天就回国，国外情况也不太好，明天一早他就跟领导汇报，回来再做具体的工作部署。对了，他要一份囡囡他们做的资料。”
林父点头，转头去给两个年轻孩子打电话。
***
“罗部长？”关森澄是真的惊讶，林家竟然有这么硬的后台。
林白点头，这是林家最大的底牌，没想到林父肯在这时候打出来。
“上一世以汪睿的能力，能混起来也不奇怪了。倒是你们家怎么会……”
“罗叔叔有几年比较艰难，看顾不到了，所以让汪睿得了手。”
关森澄点头，汪睿上一世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得到林白这个宝贝，竟然还恩将仇报。
他环着林白，“不早了，姐姐要一起睡吗？”
林白拍他的手，“小流氓，又起了什么坏心思？快放开！”
“我什么都没做呢！姐姐怎么老想着坏心思？告诉我，是哪种坏心思……这样的么？还是这样……”
第二天林白在温暖的怀抱里醒来，不禁暗自恼恨，这家伙和自己的边界感越来越少，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气恼的林白推醒了关总，质问，“你说，在我身上用了多少追女人的手段。”
迷迷糊糊的关总喃喃，“我不需要追女人，都是她们追我。前世今生，我就追过林白你一个。”
看着关总漂亮的睡颜，凡尔赛也变得无比合理，林白气结。
关森澄凑过来，搂住林白的腰，“只可惜我现在年纪小，对姐姐只能看，不能吃。再等两年多，我把身心清白的自己献给姐姐，姐姐就不用担心了。”
林白赏了他一个迎头大枕头。
***
谭诗雨虽然是美术专业毕业，可到底是年轻人，又在父亲负责的企业做了三四年，多少有点入了商业运作的大门。
她看了关森澄拿来的合作意向书，里面提到的几个经营理念，都很是符合当下年轻人的需求。
尤其这几天，她看到听到营业现场人山人海，许多顾客排队好几个小时才能买到一部分东西，而在超市里工作的服务人员也非常辛苦，要不断把货品从仓库移动到货架上，中间的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全是浪费。
关森澄这个方案里，就提供了解决的办法。
若是大家把需要的东西像点菜那样点好，再由专人送上门，中间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
谭诗雨很兴奋，她甚至觉得这个新式的经营理念比关森澄这个人还让她兴奋。
于是在晚饭的饭桌上，谭总遭到了女儿四面八方的围堵绝杀。诗雨像中了蛊，一会儿细数集团的短板，一会儿畅想未来的腾飞，饭都没吃饱的谭总被迫拿起那份意向书。
反反复复看了三遍，和女儿不同，老江湖的谭总不光看到了商机，更多看到的却是政策的制约，人力的增加，以及经营范围的变更。
因为没有看到计划书的细节，误以为要一己扛下所有的谭总第一句话就是，“不可能，实施不了。”
“怎么就实施不了了？你跟别人谈过吗？一句话没问过就否定别人！”
“你不懂。”谭总想想那一堆漫长的解释，女儿还未必爱听，干脆用三个字敷衍过去。
“怎么就不懂了，你知道拿这个东西来的人才多大吗？19岁！年轻人的世界你懂什么？老古董！”谭诗雨第一次对集团的事务感兴趣，却被兜头泼了冷水，非常愤怒，大吼了一通，转身进了房间摔上房门。
19岁……谭总摸了摸下巴，难怪这么天真。年轻人总想改变这个世界，殊不知，再好的创意，也需要能够落地执行。这种纸上谈兵、异想天开的时候，每个年轻人都有过，但是真正能实现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呢？
不过到底是可惜了……虽然只是一份意向书，如果丰富一下细节，又有合适的渠道，搞不好也可以弄个子公司尝试一下……
这个年轻人可以联系一下，进一步问问看是哪个公司的，如果是公司项目就合作一下，如果是个人想法，就把那个人挖过来好了……
谭总还在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另外一个集团已经将这个项目，提上了明天股东会议的重点讨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