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里,关森澄赤裸着上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底裤,坐在板凳上叹气。
一切怪不得任何人,是他自己的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选择。
明明他的理智不断警告自己,不要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但看着林白朦胧的醉眼,依旧脑中瞬间空白。
他伸出了手,托住了林白渐渐下滑的身体。
买了单,叫了车,被她吐了一身,给了司机赔偿,他看看自己见底的钱夹,只能找了家招待所开了间房。
衣裤洗掉晾干,仅剩的钱买了一条底裤,这是他对自己尊严最后的维护。
他看着歪倒在床上的林白,努力回忆着上一世,怎么也想不起曾有哪个女人能把自己坑到如此地步。
这一世,事情的变数多到他难以计数。
他怀疑自己去了平行宇宙,重生在不同的世界里。
不然怎么解释此刻的尴尬境地?
***
后半夜,关森澄被声音惊醒。他裹着被子从地板上爬起来,看到床上的林白蜷缩的像虾米。
掀开被子,只见她的双手抵住上腹部,额头上满是冷汗,口中痛苦的轻哼。
他试图唤醒她,但她酒意未退,无法清醒。
或许是空腹喝烈酒,导致的胃部不适。
关森澄靠坐在床沿,伸出手,捂住林白的上腹,这是他小时候常帮母亲做的,极其熟练。
他的手心火热,林白的痛苦似乎缓解了,随即她放松了身体,后背紧贴着他。
她的身体冰凉,但很柔软,一阵阵混合着酒气的馨香,包围了他。
他的身体迅速有了反应。
关森澄苦笑,这具身体到底年轻。
上一世,他在关家蛰伏了近十年,其间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还秘密经营着森氏,他的每一步都机关算尽,所以他没有时间去应付女人,哪怕有女人靠近他,他也无暇回应。
后来他掌权关氏,森氏缓慢的浮出水面,最终替代了关氏成了他最赚钱的公司。女人前仆后继的涌上来,她们用尽各种手段吸引他,他心软的成全了一些看起来需要救赎的,也与之发生关系,但从头到尾,他并不主动。
哪怕后来和陆婉晴结婚,他也仍旧保持着单身时的生活节奏,要一个女人,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难度。
眼下的情况,也不是不能发生什么。但他不想,更不能。
这个女人有点邪门,不断搅乱他的人生。现在的他还要赤手空拳在关家挣扎求存,没有半点时间分心顾及其他。
他调整着思绪,将念头转向关家错综复杂的人事中,试图寻找破解之法。
林白感觉舒服了许多,翻了个身,贴近更温暖的所在。
关森澄深吸一口气,刚刚的努力瞬间土崩瓦解。
他低头看向始作俑者。
床头灯光昏暗,怀中的女人埋首在他胸前,只露出半边耳朵,小巧莹润,如一块美玉。
林白的长相并不是顶尖的那一挂,至多只算温婉大气。上一世美丽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在他面前闪现,却没有哪一个,能让他回忆起某个细节。
但他此刻不光注意到了她的耳朵,拨开碎发,她微蹙的眉,如扇的睫毛,挺直的鼻梁,以及微微嘟起的嘴唇,都像被施了魔法般,刻进了他的心里。
关森澄感受着年轻的心脏热烈地跳动着,那是重生前的灵魂残留的热意,这感觉十分陌生,陌生到他近乎要落泪。
没有理智,全凭本能,他轻轻的将她拥入怀里。
***
薄薄窗帘透入的刺目晨光,将林白唤醒,睁开眼,眼前的人睡得正沉。
他的皮肤细白,还未褪尽的淡淡的绒毛仿佛给他的面部覆上了一层光晕,衬着精致的五官,像上好的油画。
他的手环在她的腰上,而她的腿也与他的腿交缠在一起。
林白的大脑迅速转动,想起了昨天荒唐的醉酒,以及醉酒后的窘态。
动手摸了摸自己的衣物,还算完整。但是他却好像只穿了一条短裤……
宿醉的头痛让她思考得十分艰难,但她在上一世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小丫头,所以她知道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虽然如此,还是尴尬。
以后的商界大佬,阅尽人间无数,但此刻他仍是一个美好的少年,却被她荼毒至此。
林白本想偷偷离开,但奈何他们纠缠得太紧,她又没想好如何唤醒少年,只得盯着他的睡脸看了许久。
从容貌上来说,关森澄无可挑剔,尤其是剪掉了长发后,五官的优势被彻底的放大了。少年感夹杂着一丝成熟男人的韵味,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也不怪后来他的桃花运旺得惊人,光凭脸他也有这个资本。
在她的审视和评判中,关森澄醒过来。
四目相对。
关森澄看着林白漆黑的眼眸,微微一笑,“早。”
饶是林白心如止水,也被眼前的这双眼睛触动了心魂。他的眼眸里似乎包含了宇宙星辰,山河湖海,天地最充沛的情绪都敛入其中,让人沉沦。
她微微移开目光,不自在地接了句,“早。”随后终于下了床,进了卫生间。
招待所的条件不太好,卫生间非常小,里面挂了两件半干的衣裤,林白觉得尴尬极了,借口找前台借电吹风来吹干衣服,暂时离开了这个社死的现场。
关森澄好笑地看她逃走,也起身去将那套衣裤套在了身上。
林白回来时,见关森澄规规矩矩的坐在床上,刚刚旖旎的氛围消失殆尽,心下一松,便对他说,“衣服还没有干,穿着肯定不舒服,脱下来我帮你吹干再穿。“
“学姐如果不打算对我负责,还是不要再脱我的衣服了。”
少年站起身靠过来,林白本能的后退。
他伸长手,将大门关上,也将林白堵到门后。
他凑近她的耳朵,”还是说,学姐要对我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