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醒来已经是一天后的傍晚了,若青眼睛红红地守在旁边,一见她醒来,高兴的晃出了眼泪。
“怎么哭了?”温迎眨了眨眼问。
“小姐。”若青嚎啕握住温迎的手,跪在床边。“以后遇到危险的事,小姐千万不要管奴婢了。奴婢没什么本事,不能像朝雨姐一样会点武功保护小姐。奴婢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小姐添麻烦。”
若青眼泪汪汪,眼睛都肿了,不知道在温迎没醒来之前哭了有多久。
温迎虚弱地闭了闭眼,又睁开了。
她温和地笑问:“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哭什么,我们不都好好的。”
“奴婢好好的,小姐却受了伤。”她真没用,一点都帮不上小姐,她若是和朝雨或者和包曲他们一样厉害,小姐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温迎拉过若青的手,道:“若青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听着。你是跟着我最久的人了,在范家的时候,我受了欺负,也是你护在我面前。
你我虽有主仆之别,但在我心里,我们虽不是姐妹却甚似姐妹。若青你很重要,我不能让你出事。”
“小姐!”若青感动的眼泪掉的更多了,抽噎的也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朝雨和包曲他们怎么样了?”
若青擦了擦眼泪说:“包曲伤的严重些,如今正躺着呢,但云大夫说没有生命危险。朝雨姐姐伤的不重,这会儿应该在小厨房。”
温迎撑着手臂坐起来,若青忙扶住她。
她的伤也不重,只是在闪躲的时候,被刀在后背划了一下。
她昏迷过去,是因为她身体太过虚弱,加上力气耗尽,一时身体没能撑得住。
“哥哥人呢?”
若青说:“大少爷下午出门了,临走前还过来看了小姐。”
温迎点了点头,道:“去把廖潮叫进来,我有事要问他。”
“小姐你不能歇歇么……”若青担忧。
“去吧,一会儿把药端来,我会喝完的。”
若青只能转身出门了,朝雨将药端了过来,温迎喝下后没半个时辰,廖潮就过来了。
“主子。”廖潮脸上担忧地看着温迎。
温迎问:“把最近京城发生的事都告诉我。”
“是。”
温迎昏迷的这两天一夜的时间,京中发生了很多事。
萧家豢养私兵,谋反作乱的消息刚传到京城,另一边西南永王发动了叛乱,等消息传到京城,永王已经接连夺下西南六座城池。
而这样重要的消息,此前京城竟一无所知。
西南那一块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锁住了,若不是萧家突然起事,锦衣卫顺着追查下来,否则永王岂不是打到了京城都没人知晓。
燕惠帝大怒,发作了好些大臣,更是将萧家全部打入了诏狱。
至于萧家出身的萧贵妃,本就禁足中,如今萧家谋反,她根本躲不了,也被诏狱拿下。
至于二皇子,被禁足皇子府,等锦衣卫彻查。
锦衣卫查案迅速,很快就将萧家谋反的事实查清楚了。
原来萧家二房早在十多年前,就暗中养起了私兵。二房更是掌着萧家所有的生意,如今二房的人早就人去楼空,萧家所有的银子都被他们卷走了。
若不是赤鹰军在白云寺截住萧家养的两万私兵,抓了萧家二房小姐萧瑶清。大燕朝堂中心,天子脚下,就让萧家二房人轻轻松松带着人溜了。
温迎问:“那萧家二老爷他们如今在哪里?”
“在永王的部下,永王已经将他奉为座上宾了。”
温迎并不意外,萧家二房谋划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只拿两万私兵就要掀起“谋逆”的大旗。
如今有永王在,他们的叛逃才有后路。
温迎想了会儿,又问:“萧家其他人怎么处理的?”
廖潮说:“萧家大小姐砍下了萧远的脑袋,据说一直将萧远的脑袋拎到了锦衣卫指挥使跟前。但萧家大房想借此将功赎罪,恐怕很难。如今陛下还没下旨,要怎么处理萧家人。”
温迎意外,萧琼音竟有这个勇气和决心,当即立断处理了萧远,以此表明跟萧家二房撇清关系。
但圣怒没那么容易消除,萧家其他人若能保住命,那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萧家的事已经跟温迎没有关系了,她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了。“范莫寒死了吗?”
“没有,但人昏迷着,至今未醒来。”
“命倒是大的很。”温迎冷声说了一句,转头又问起京中其他事了。
廖潮的人都穿插在京中巷尾街末,城中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察觉到。
温迎想起在白云寺中两次暗中救她的人,那人始终没显露身份。温迎至今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隐在暗处,是有什么打算。
但她已经将她的打算说了出去,那些人既是温父留下的,就不可能对温父的死因无动于衷。
温迎要查清八年前北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无论现不现身,如今她都已经陷入这危局当中了。
与其等着别人在暗中忌惮,还不如她掌握主动。
只是现在,那人不现身,她又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现身,并且告诉她有关温父的一切呢。
“对了主子,还有一件事有些古怪。”廖潮忽然开口,“最近两天因为下雨,京中各处沟渠都被堵住了。以往五城兵马司的人疏懒,一直拖着懒得去疏浚内河沟渠,导致年年下雨都会堵塞。
但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他们也不敢不管。
但据我手下有个乞丐告诉我,这两天沟渠堵的有些奇怪。以往下更大的雨,都没堵成这样。如今西城沟渠里的水已经漫了出来,淹了许多街道和房舍。
兵马司的人慌了,骂骂咧咧说是不是有人往里扔东西了。”
廖潮一开始禀报的时候,温迎没在意,但廖潮越说,温迎的脸色越凝重。
廖潮道:“之前主子不是让属下注意着,京城中有没有人偷运东西出去么。属下就想着……”
温迎沉着脸,严肃地说:“让我们的人盯紧兵马司的动作,绝不能让他们有人暗中偷换了沟渠里的东西。另外派人去把此事告诉陈最。要快!一点时间都不能耽误!”
“是。”廖潮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一刻都没耽搁就离开了。
温迎锁起眉,若真的是萧家二房那批没运走的兵器。那他们将兵器放进内河沟渠里,只怕后续还有招数等着将其偷偷运走。
而且若不是这次忽然下雨,也不会将这些东西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