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猛地回头,这时寺庙的门口“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筒轰开了白云寺的大门,也将靠近的一群士兵震飞了出去。
“陈最!”
萧远咬牙切齿!
陈最骑在马上,手上拿着鬼狼,所过之处,鲜血飞溅,倒下去了一大片。
贤王跟在后面,也大杀四方。
千余人的赤鹰军像是一把尖刀,插了进来。
萧远怒声道:“拦住他们!他们人不多,杀光他们!”
两方人在佛教圣地、人间福地的白云寺大殿前,杀红了眼。
赤鹰军虽只有千余人,但他们常年在北地征战,交手的都是人高马大的鞑靼人。萧远的兵却都是私下训练的,一交手就有了差距。
但萧远的兵人数上碾压赤鹰军,一时两方人僵住了。
白云寺大殿前成了屠杀场,流血漂橹,幽远的檀香味渐渐被血腥气取代。
白云寺的和尚们一手转着佛珠,一手竖在胸前,悲悯沧桑,不断念着超度的经文。
萧远脸色越来越沉,吩咐身后的人:“把温迎给我抓过来!”
有了温迎在手,陈最再厉害又如何。
温迎他们靠近佛殿后方,赤鹰军一时半会突围不过来。
包曲吐出嘴里的一口血后,眼眸凶狠地盯着越来越多围过来的人。
主子已经在这里了,只要他撑到主子来,大小姐就能平安无事了。
包曲抵抗的越厉害, 萧远就越急,这些士兵下手也越来越拼命。
包曲腹背受敌,突然他腹部被人从前捅了一刀,他再也支持不住,身体滑了下去。
若青扶住温迎,朝雨挡在她面前,眼眸凶狠。
温迎借着若青的手臂站了起来,这时候不管是朝雨还是若青,挡在她面前都只是送死而已。
温迎按住朝雨的肩膀,将人拽到自己身后。
“小姐……”朝雨和若青都红了眼。
温迎撕开一角衣服,将短刀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她不能被萧远抓住,她一旦被抓住,陈最便受萧远辖制。
到那时萧远为了发泄一臂之仇,会让陈最做出什么来可想而知。
温迎咬住牙,握紧刀,头发上的血迹顺着两侧脸颊流下,有一滴落在她眼睫上,她眨了眨眼,下一刻一支利箭从她身后,穿进当前黑衣人的喉咙。
一箭封喉。
下一箭紧随而至,射中另一个黑衣人的喉咙。
温迎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才睁开了眼。
她笑了出来,她还是赌赢了。
萧远锁起眉,望向白云寺最高佛殿的屋顶上,那里隐隐有几个身影。
“没想到陈最还带了其他人过来。”他咬牙。
萧瑶清说:“陈最他们只有千余人,哥我们这么多人呢,一定能将他们都解决了。”
萧远冷哼一声:“自然,我还要陈最的一只额……”
一把长剑穿过人群,正中他腹中。
“哥!”萧瑶清慌张地扶住萧远,她抬起头正看到陈最越过人群,急掠过来。
他所到之处竟没有人能拦住他,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丧命在他手中的凶刀下。
凶刀染透了血,抽出来后又滴滴落到地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拦住他啊!”萧瑶清大吼。
萧远身边的士兵全都朝陈最扑了过来,他一人足以抵上身后所有的赤鹰军。
萧远的人被陈最杀神般的样子震住了,心生怯意,竟一个个都不敢上了。
加上陈最身后还有千余赤鹰军在,两万私兵竟快要被打散了。
萧瑶清咬紧了腮帮,恨得嘴唇都咬出了血。
“撤……”她不甘心从牙缝挤出一个字,眼看陈最和赤鹰军他们一时半会根本解决不了,若再拖下去,引来五大营的人,他们就更走不掉了。
“撤退!”她大吼了出来,和一个士兵扶住萧远,急忙往后撤退。
今日杀不了温迎,下次她一定会解决了她。
陈最没去追人,而是收了刀走到温迎面前。
“哥哥。”温迎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她撑了许久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却被陈最接住了。
陈最抱到人,久悬着的心如有重量般被妥帖放置下来。但他摸到温迎身上的血,又立马皱起了眉:“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温迎张了张口,想说清楚不让陈最担心。但她眼前忽然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温迎以为自己没受伤,或者说身体极度紧绷之下,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受伤了。
但陈最摸到她后背,沾了一手温热濡湿的血。
陈最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将人抱起。
而此时本要撤离的萧远他们,忽然又匆匆忙忙回来了。
楚骁带了一万赤鹰军将这些人全堵在白玉寺里了,萧远脸色惨白,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腹部的伤,还是因为他们似乎走不掉了的事实。
陈最抱着温迎走过英王身边,道:“殿下这里交给你了。”
英王点头:“嗯,你赶紧带着人走吧。”
陈最再不犹豫,抱着人离开。
留下来的英王和楚骁,处理这两万叛军的事。
叛军本就被打散了军心,如今赤鹰军出手,没过多久就将他们全都收拾了。
英王他们活捉了萧远和萧瑶清,萧远奄奄一息,已经没多少气了。
萧遥清挣扎,满脸不甘和愤恨。
他们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他们本来只是借着烧香的借口离开京城而已。
是萧远不甘心,没报复到陈最,所以让萧遥清去骗萧琼音,将温迎一起带出来。
他们昨日设计想毁了温迎的清白,让温迎不得不委身陈最最不屑的二皇子。
等那时他们已经离开了京城,陈最再恨也没办法。
只有把陈最最重视的东西毁了,才能消解萧远的心头之恨。
但今早发生的一切都脱了轨,被毁清白的人变成了她,而本该助他们离开京城的私兵,却被萧远命令来杀二皇子和温迎他们。
一切计划都乱了。
萧遥清既痛恨又后悔,他们不该临时改变计划,只是为了来报复陈最和温迎的。
英王探了一把萧远的脉搏,随后摇了摇头:“他撑不到京城了。”
萧琼音站了出来,她从地上捡了一把长刀,拖着走到萧远面前。
“英王殿下。”她声音发哑,眼眶泛着红血丝,“既然他活不了了,也就没有当证人的作用了。那由我来取下脑袋,可以吗?”
英王迟疑了一下,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萧琼音深吸一口气,举起长刀,用力砍了下去。
鲜血“噗”地喷了她一脸。
她茫然地看着萧远的脑袋滚到她脚下。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杀的却是她萧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