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掌柜既无法证明,也无法将虞贞咬出来。
虞贞作为范家掌家大夫人,若是被人知道暗地里转移公中账目,不说范家其他几房不会饶了她,就说范开诚也不会饶了她。
所以虞贞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温迎抬手让廖潮将曹掌柜送到官府里。
她回到马车上,朝雨和若青帮她点了点从曹掌柜收回的银两和地契,加起来竟足有五万两出头了。
若青都被这笔钱惊呆了,随即又高兴地笑了起来。
“这些钱以后可都是小姐的了,跟他们姓虞的可没有任何关系。”她说完想起什么又忍不住大笑,“大夫人要是知道这笔钱都被小姐拿走了,还不得气死。”
朝雨也笑着说:“大夫人暗地经营这么久,才有了这些产业,如今都被小姐拿了,就算气不死,也得呕血好一段时间。”
温迎笑道:“她更生气是,虞非晚马上要被抬进长乐侯府了。本就是妾室,再没有银两傍身……”
虞非晚到了侯府,没有银两开路,日子只会过的越来越凄惨。
而且侯夫人如今还恨上了虞非晚,这个给她儿子、给侯府抹黑的女人。后宅掌家夫人想收拾一个女子,太简单了。
温迎此举算是截断了虞非晚所有的退路,想必虞贞和虞非晚知道了,会恨透了她。
但那又怎么样。
温迎就是想看她们痛不欲生,想看她们余生都在悲惨中度过。
但凡虞非晚少吃了一点苦,温迎都会给她补上。
*
与此同时范家内宅院子里。
“哗啦”一声巨响,碎了一地的瓷片。
虞贞身体晃了晃,手扶在桌案上,死死撑着才让自己没倒下去。
“温迎!”她恨得咬牙切齿,面色狰狞,“贱人!贱人!”
身旁的嬷嬷担忧地问:“现在曹掌柜已经在顺天府衙里了,夫人我们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虞贞怒吼,“好个温迎,竟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全拿走了!这个贱人,跟她那娘一样惹人憎厌。”
嬷嬷劝道:“夫人我们得想办法把银子拿回来,这么多钱呢,而且,而且晚儿小姐可怎么办?”
“是啊,我的晚儿可怎么办。”虞贞眼里流出了泪,“晚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她一生都没享到什么福。要是她真的被一抬轿子,抬进了侯府,那我,我怎么跟我大哥和嫂子交待。”
嬷嬷劝慰了两句,虞贞越想越愤怒,越想越为虞非晚难过。
“不行,我们绝不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虞贞神色阴冷了下来:“因为温迎这个贱人,晚儿才落得这么苦。她也该尝尝同样的苦才对。”
虞贞低头在嬷嬷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嬷嬷不可窒息地睁大了眼。“夫人若是被发现了……”
虞贞训斥:“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信这样还弄不死温迎。”
嬷嬷欲言又止,但这时根本说不动虞贞,只能按照她的话去做了。
*
温迎回到府上,想着晚膳和陈最一起吃了,就让人去通知厨房一声,将晚膳摆到陈最的院子里去。
跟在温迎后的包曲说:“主子没回来,大小姐一个人吃吧。”
温迎脚步不停,继续往陈最的院子走。“哥哥要是还没回来,那我就再等等他。”
包曲顿时挠了挠耳后,着急地说:“大小姐,主子,主子今天都不一定能回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小姐要是饿了,可以先吃。”
温迎回头:“哥哥今日去哪了?”
包曲摇头:“属下不知道。”
温迎眯起了眼:“你今天一天都跟着我,怎么知道哥哥晚上回不来?”
包曲神色一顿,忙要解释,温迎已经大步往前走去了。
坏事了!
包曲急急忙忙跟上温迎。“大小姐,是主子给我传的信息,属下这才知道的。”
“他以前就算晚上不回来,留在军营,也只是让李管家告诉我一声。什么时候还特意传信给你,你既然收到信息了,为什么之前不说,偏偏要等到现在才说?”
包曲:“……”他搞砸了,主子不会扒了他的皮吧?
温迎急步走到陈最的院子里,门口站着的楚骁迎了上来。“大小姐怎么来了?”
楚骁看向包曲,包曲冲楚骁又是耸肩膀,又是无奈地撇嘴。
温迎看到楚骁在这里,更加确认了包曲说的是胡话。
温迎问:“哥哥他人呢?为什么回来了,还让包曲瞒着我?”
“大小姐……”楚骁迟疑地开口。
温迎的脸色沉了下来,越过楚骁往屋里走去。
楚骁和包曲对视一眼,急忙跟上去。包曲走到门边还在小声说:“下次这种骗大小姐的事,就别交给我了,我真的做不来啊。”
楚骁扫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等着主子收拾你吧。”
温迎刚走进屋里,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哥哥!”
温迎急切地跨进内室,第一眼看到了床边摆放的两个盆里都是血水。她瞳孔一缩,骤然抬眼。
“你怎么进来了?这里乱糟糟的,你赶紧出去。”云然看见她,立马赶她走。
温迎压下心头一瞬间的惊骇,她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昏迷不醒的人。
温迎的目光往下,落在他胸上插着的一支断箭上,眼瞳又是一震。
温迎艰涩地问:“哥哥,他怎么样了?”
云然着急给陈最处理伤口,一时没听清温迎的话,还是跟进来的楚骁说:“大小姐不用担心,主子他中的箭拔出来就好了。”
温迎还没开口,云然先冷哼了一声。
“楚骁你来把你这断箭拔出来给我看看?”云然暴躁,“箭尖有倒勾,贴在心口处。稍一不注意,就能割破心脉,你让我怎么拔?”
楚骁被训了,也不敢反驳回去。
温迎深吸一口气,缓缓压下胸口又痛又涩的情绪。
“云然。”温迎盯着云然的眼睛,冷静地说,“你是大夫我们只能相信你。”
云然抓了抓头发,烦躁地说:“我不会让陈最死的。”
“多谢。”温迎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最,随后对楚骁说,“你跟我出来。”
包曲给楚骁递了一个眼神。
这时候的大小姐好可怕,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