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今朝!”程秋定故作冷酷地吼了一声。
“呜呜呜---我的头发---”
“闻今朝!”程秋定音调拔高。
回答他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滚---”
程秋定:---
他错了,他就不该撒那样的谎去吓唬她。
程秋定叹口气,败下阵来凑过去拉她盖住脸的薄毯子,温声解释道:“我骗你的,你的头发都还在呢,也没有变丑,只是脸肿了些而已,我给你敷了一夜的冷毛巾,都消肿了不少呢。”
“呜呜呜---”哭得依旧很伤心。
程秋定拿来了镜子,拽出闻今朝的一只手,将镜子塞给她。
“你自己看看!”
闻今朝一秒止哭,侧缩着用镜子小心的照着,脸上有些肿,还有好些细小的擦伤。可镜子找不到她头顶呀。
见她抬手摸着自己的头顶又要哭,程秋定连忙哄劝保证道:“绝对没有秃,你头发那么浓密就被拽掉了那么几根,完全不影响朝朝的美貌!”
“呜-真-的么?”
程秋定点头如捣蒜。只想用他点头的频率来告诉闻今朝他说的话有多真。
“程秋定!”
“我在!”
“我疼!”
“哎。”程秋定叹口气,“我知道,我恨不得能替你疼!”
“程秋定。”
“嗯!”
“我现在需要安慰。”而不是冒冷气的一张臭脸。
程秋定又叹了一口,他现在是一点火气也没有了,全被她的眼泪给浇没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安慰?”
“说点好听的来听听吧!”
程秋定按了按作疼的额角,听说生病的人会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原来受伤的人也一样呀。
“好。”
“或者你来帮我吹吹!”
程秋定:---
还有这样的好事?
程秋定果断蹬鞋子上床,凑近了好好吹吹!
一开始,程秋定还只敢撅着屁股跪坐在床边轻轻帮闻今朝吹着发红的头皮,见某人丝毫不在意他蹬鞋子上床的举动,他又得寸进尺地躺了下来。
闻今朝在毯子里面,程秋定在毯子外面。
程秋定撅着嘴慢慢靠近了过去,下一秒他撅起来的双唇就被人一把揪住了。
“你干嘛?”
“给,给你吹吹,脸呀!”
闻今朝送开了手,仰面向上平躺。
她说:“程秋定你知道么,当我发现那人就是上次在玉米地里试图掳我走的人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后悔中午为了让你多睡会而没喊你跟我一起出来!”
程秋定一愣,原来遇上危险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原来她没喊自己只是为了想让自己多睡一会儿。
他还年轻力壮的,即使不午睡也没关系的,只要她喊,他肯定是随叫随到的呀!
“你不知道当时我又多害怕,手抖得不像话了还能准确地砸中那两人,然后我就拼命地往回跑。可惜我腿也软,没跑多久就被抓住了---”
程秋定仿佛看到了那两畜生欺负她的画面,心里揪着难受,他一把捞过闻今朝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口位置。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我在你身边呢。我不会放过那两个混蛋狗屎东西的。”
“你要怎么做呀?”
“你别管,养好你的伤就行。”
闻今朝哼哼两声难得的没有反驳,她说:“程秋定,我想抱抱你可以么?”
可以,怎么不可以了,简直太可以了。
程秋定咧着嘴,大方道:“随便抱!”
于是,
于是,闻今朝就毫不客气地抱住了程秋定---的一只手臂。
程秋定:----
为什么只抱他一只胳膊,他这么大一个人在这里难道没看到?
他侧头去看闻今朝,只见她嘴角带笑将他的手臂隔着一层毯子抱在胸前,闭着眼睛好像困倦极了。
好吧,是他太大了,小姑娘抱不过来,抱一只手臂刚刚好。程秋定僵硬着胳膊想着。
闻今朝确实又有些困了,但程秋定不知道的是,她抓着他的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正抚在程秋定那两个平平无奇的胎记上。
闻今朝的手有意识地覆在上面,无意识的摩挲了几下,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程秋定被抱住的那只手臂像是被吊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好不容易等到闻今朝睡着了,他才敢长长松了一口气。
想活动活动手,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不过手上不敢,嘴上却毫无顾忌。
他飞速地凑到肖想好久的小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就赶紧撤回。咂咂嘴,好像还没尝到什么味。
不甘心。
于是,又是一啄。
还是没尝出具体的味道来。
他再次亲上去时,忽的小唇微启,像是打开了美味世界的大门。让本就饥渴难耐的程秋定深陷其中。
等他好不容易将自己拔出来时,才后知后觉到他可能打扰到闻今朝休息了。她还是个伤员呢,怎么怎么就那么禽兽了。
可刚刚闻今朝是不是回应他了?
他定定地看向了闭眼不动的人,心里有些不确定。
几秒后,闻今朝睁开弥蒙含着雾气的眼睛看向眼前人。
“程秋定。”
唇瓣微张,轻轻吐出他的名字。
像云一样软,拨动着他的心弦。
“我是你的挚爱么?”
有什么在撞击程秋定的心脏,让他有些呼吸不畅,不过他还是及时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你就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好熟悉的回答。
闻今朝笑了。
“好!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接受自己了么,程秋定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又推了推闻今朝,见人没有反应,干脆上去多啄了两口。
“你先别睡,你什么意思呀,是不是同意给我做媳妇啦!”
闻今朝原本的温情路线走得好好的,全都被这只大头狗给拱没了,她一巴掌照着他凑啊凑的狗头呼过去。
“别闹,我要睡觉。”最后安抚的加了一个拖长尾音但很轻很轻的字,“乖~”
大头狗瞬间呆愣住了,定在半空中就这么看着闻今朝沉沉睡了过去,自己则被那最一个字魔音绕耳不自觉就乖了下来,躺着不动了。
两人在小屋里一直呼呼大睡,大队里的男劳力们可不干了。
他们纷纷拿着家里的可以干架的农具压着被打得爹妈都认不出来的双胞胎兄弟俩送去了隔壁的友联大队。
然后就是两队人的干架。
不过友联大队明显是理亏方,又害怕被程家沟的人将他们大队有人偷窃的事情捅到公社去,这中间还夹杂着殴打下乡知青的事情。
总之能捂住尽量要捂住了,所以友联大队大队长从一开始就压制着自己大队的武力输出。
等程家沟的大队长晃悠悠到场时,干架已经接近尾声了。尤其是郑家双胞胎本家人,各个人脑子被打成猪脑子了。
等大队长带着社员们回到大队时,天边的太阳只剩一丝丝金光了。他摆摆手让大家都各自回家,自己则来了程秋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