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庚侧身将沈皓月往身后拉一些,挡住李域的目光,他是男人,要说方才进门没明白,现在也察觉到了李域的敌意。
“世子剿灭山贼帮皓月在先,许某代皓月谢过世子,今日无酒,待到许某与皓月婚礼时,请世子为座上宾,好好敬世子几杯酒。”许长庚道,他与皓月已定亲,希望是他自个多想了,世子对他的敌意,不是因皓月。
李域这才看向许长庚,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本世子等着许公子的请帖,届时定会奉上大礼。”
沈皓月没来由的心慌,李域那笑意,她前世见过不少次,他这人并不爱笑,倒是在狠绝时常笑,她曾在园子里见下属向他禀告什么事,他上一刻冷笑一声,下一刻拔了剑就刺进跪着的下属的肩膀。
他这笑意,不由得让她预感,他在憋着什么狠劲。
“本世子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许公子与三姑娘叙旧了。”李域转身出了屋子,许长庚子挡在沈皓月面前宣誓主权的样子就像烙铁,印在了他脑中,他向来没忍过什么,这算头一遭了。
许长庚感觉到沈皓月手心出汗,拿出帕子给她拭汗,“皓月,你不舒服?”
沈皓月摇头,“没有,柴火烧得旺,屋子里热的。”
“你怎没吃几口饭,吃不惯么?我带了临江阁的脆皮鸭、樱桃煎,好些吃的来,叫苏堤热了给你吃。”
沈皓月正馋元音姐姐做的菜呢,心下舒服了不少。
许长庚吩咐苏堤去马车上取,自个也出去取了东西回来。
沈皓月问道:“你来之前去了临江阁?可还好?”
“好着呢,木炭铺子也好,我想你放心不下这两处,都去了,问掌柜可有什么话带给你的,都说叫你好好养伤,别费心了。”许长庚道,将一包蜜饯放在桌上,“你这几日都要吃药吧,特意买的,吃药就不苦了。”
许长庚取了一颗蜜饯递到沈皓月嘴边,沈皓月早习惯他喂,张嘴吃下,甜腻的味道从嘴里流到心里。
“可甜?”许长庚一双眸子凝望着沈皓月,柔情比蜜饯的糖浆还粘腻。
沈皓月嗯声点头,眼笑眯成月牙。
“你方才道翰林院忙,你是告假来的?”沈皓月问道。
“我几番央求侍郎,准了我三日的假。”
“其实你不用来,我想着过几日就回去了,前几日怕伤口裂开,才留在这养伤的。”
“我怎闻到了脆皮鸭的香味!”李君歌在外头道,“果真是脆皮鸭。”
李君歌说着,进了屋里,看到许长庚,她眼睛一亮,方才遇到李域,他一脸被人砍了几刀还不能还手的不爽,她还想什么事能惹到向来冷面无情的世子爷,原来是正主来了。
“许公子,你再不来,皓月可要被抢了去。”李君歌故意道,昨日她还跟沈皓月抱怨,怎许长庚这个未来夫君还没来嘘寒问暖。
沈皓月瞪李君歌,她答应过她好好说话的。
李君歌赶忙改口,“我可不许我表妹嫁一个薄情的夫君,你再不来,我就抢了她去云中郡。”
“多谢李姑娘容了许某几日,许某惭愧,来得晚了。”许长庚心下很是愧疚,他听到皓月受伤当日便要赶来这的,是母亲拉住他,叫他先告假,可不能留下个疏于职的错处在,他拗不过母亲才耽误了两日。
苏堤将热好的脆皮鸭先端了进来,李君歌闻着香味都要流口水了,这一上桌,上手就拔了一根鸭腿大口咬下。
许长庚笑着摇头,在临江阁早已见识过这位李家姑娘的豪爽,也是见惯不怪了,他用小刀削下几块鸭腿肉,夹给沈皓月。
吃饱肚子,沈皓月为住发愁了,她这院子里拢共三间房,她住一间,苏堤在她屋里的小炕上睡,李君歌一间,李域一间,许长庚住那处?
沈皓月不敢动李域这尊佛,只好叫李君歌先回长安,反正山贼也已剿灭了,用不着她带人驻守在庄子上。
“怎不让李域回去?山贼都剿灭了,他为何还留在这?”李君歌拒绝,对着沈皓月眉毛一挑,意思是醉翁之意在哪壶酒你自个明白!
沈皓月瞪李君歌,“你可消停些,长庚哥哥若在,瞧你挤眉弄眼的样子,定会多想。”
“想就想呗,你又没错。”李君歌巴不得有个人来抢他,她很想气一气顾太傅呢,“我可不走,我要留下来看好戏,李域憋屈的样子,可太大快人心了!”
沈皓月拿李君歌没得法子,只好叫来丁管事,在丁管事家收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给许长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