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洲最近很爱吃临江阁的脆皮鸭,沈皓月平常是叫玉枝去临江阁买来沈府的,今日正巧出门买些季洲用的笔墨纸砚,顺道去临江阁给沈季洲带一只脆皮鸭回去。
临江阁门前聚集了不少书生,他们背着或提着行李,大多是进京赶考的,正为临江阁一年比一年高涨的住宿费义愤填膺。
昔日,李氏还在时,为助进京赶考的穷困考生,每当科考之季,她都会命人将临江阁二楼的几间望江雅间隔成小间,低价供给考生们住宿,饭菜也给考生们便宜价格。
自从李氏去世后,有两次科考,先一次,临江阁还只是提高了住宿费用,这一次竟不提供小间住宿,只将望江雅间改成状元间,房间大了,价格极高,寻常考生都负担不起,更何况穷苦考生。
不少考生是从前参加过科考的,历经望江阁的变化,愤懑不已。
沈皓月从马车上下来,正巧听到有考生指着临江阁的牌匾气骂:“从前以为沈老爷忧国之社稷,惜才爱才,没想到竟是个趁人之危,不要名声的守财奴!”
旁边很多人附和考生,有人高呼:“沈家几代为官,沈老爷学识渊博,学生众多,如此行径,士大夫危矣!”
世人只知道临江阁是沈家的产业,却不知实际属于沈家二房先夫人李氏。
“呸,你们这些穷鬼,就想占便宜,还掉书脑袋的说这些,赶紧走,赶紧走,住不起店就别在门口晃!”店小二拿起扫帚,作势赶人。
沈皓月走到店小二面前,“谁人改了临江阁的规矩?科考之际,临江阁已多年供给考生便宜的住宿与饭菜,沈家从未吩咐变过这个规矩。”
众考生都缄默,看着台阶上的女子,不知她为何替他们说话。
店小二看沈皓月穿的也并不华丽,带着帷帽看不到脸,根本没想到她是沈家姑娘,嘁一声不屑地说:“你还能知道沈家的规矩?现在临江是我们张二爷做主,张二爷说不给穷鬼住就不给穷鬼住。”
“张二爷在何处?他为什么败坏沈家名声?”沈皓月虽是反问,声音却沉稳,并不咄咄逼人。
店小二嗤笑一声,“哟,你个小娘,莫不是长得有几分姿色,想勾引我家张二爷来的?怕是脑子不好用错了方法吧。”
“你个没脑子的污秽东西,”玉蝶撸起袖子上前,“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家姑娘是沈家三姑娘,你看门都不会认主人!”
店小二吓得愣住,眼睛呲溜转了一圈,指着玉蝶骂道:“小泼妇,看你的样子都不是沈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女,敢冒充沈家人!”
沈皓月拉住要上前撕人的玉蝶,“是不是冒充,见到你口中那位张二爷就知道了。”
不等店小二反应,沈皓月向临江阁里走去,众考生都想知道事情真相,齐刷刷跟上,店小二拦都拦不住。
“谁,谁放这群乞丐进来的!”张二爷正从二楼下来,看到一群考生,气得从楼上跑下来,喊小二来赶紧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