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毛发老者手指猛然用力,跪倒在地的男子不禁七窍流血,双手用力的扣着心脏处。一双手青筋暴露,心脏竟被他从胸腔中抓了出来,捏在手心时,心脏还在怦然跳动。
金发老者嘴角邪笑,将桌前壶中酒一饮而尽,似是喃喃自语道,“我朱厌一族,自愿守护山主道场,保这一方世界平安。”
说完,他嘴角带笑,喝道,“小二,上酒。”
与此同时,孔嘉仁恰好带着一二从演武堂出门。阳光明媚,温暖如春。
孔嘉仁一手牵着一二,似是有意走的很慢。其实一二知道,先生是为了有意等他。走至孙府时,孔嘉仁蓦然停步,看着唯唯诺诺对着清浅低声下气的钱自来。忽然低声问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慎独,克己,守心,明性,养天地浩然正气。为情如此卑微,可行否?”
一二睁着明媚双眼,有些不解道。
“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事情,不然怎能叫喜欢呢?”
孔嘉仁抬起头,兀自点头,轻声说道,“无论卑微与否,只要去做了本心该做的事,便是对的。”
二人说完,继续缓慢向前。行至裁缝铺时,孔嘉仁抬头,看向阁楼,有个扎着道姑头的女孩此时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孔嘉仁,见孔嘉仁瞩目,对着孔嘉仁拱手道,“先生,新年好啊!”
孔嘉仁微微一笑,兀自点头。然后带着一二直直上了楼,进了小七的阁楼。小七站在门口,睁着明媚大眼,好奇的看着穿着大红棉袄的一二,不禁噗嗤一笑,道。
“原来,李也是为你买的衣服啊!我以为不伦不类的李也,是为调戏白宇而故意的恶作剧了。”
一二微微一笑,恭敬拱手,说道,“谢谢姐姐。”
小七听闻,喜不自禁。在小镇待了太长时间,一直被人尊称为大掌柜。今日,竟然被人称为姐姐。顿时好奇心大起,摸了摸一二的头,一双清纯的眼睛不住的在一二身上划过。
良久,小七微微一叹。似是发现一二身上的弊端。对着孔嘉仁以心神问道,“此子丹田破碎,应是被人强行毁之。可曾查出是何人所为?”
孔嘉仁正襟危坐,默默看向行人攘攘的街道,以心神说道,“李欧,可曾听说过?”
小七摇摇头,摸了一把下巴,双手撑着头,说道。
“真不明白人类为何喜欢摧毁人的丹田。若是不喜欢一个人,直接杀了便是,为何让人非要生不如死?”
孔嘉仁不再言语。而是看向一二,说道,“以后,若是受了委屈,便来寻你小七姐姐,知道吗?”
仿若在交代后事一般。
一二如小鸡逐米保点头。
说完,孔嘉仁起身,牵着一二,缓慢走出裁缝铺。小七站在门口,总觉得今日的孔嘉仁异常悲凉。
但感觉一晃而逝。随之,又跑进阁楼,露出少女微笑,盯着一幅画像怔怔出神。
走至忘忧阁时,围观人群众多。人们对着忘忧阁二楼指指点点。
陈大人带着一队铁骑将忘忧阁围的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孔嘉仁本是不爱凑热闹的人,刚想带着一二绕路走过,却猛然抬头,看向忘忧阁二楼。
一个金发老者此时,似乎发现了孔嘉仁,同样露出心神。
二人心神交汇,然后爽朗一笑。
孔嘉仁不再停留,牵着一二直直向前。直到私塾,并未说出一句话。
进了私塾,十三的房间发出微微火光,显然是点燃了火盆。孔嘉仁有意提醒,便将大门发出声响。
十三听闻后,果然怒气冲冲从房子里出来,紧皱着眉头,面目狰狞。
看见如此模样的十三,一二不禁吓了一跳。
十三冷着脸,见是孔嘉仁,未曾收敛半分,冷语道,“师叔,此子坏我本心。”
孔嘉仁皱了一下眉头,无意看了一眼十三手中的粉色长剑,说道。
“何为本心?”
十三懵懂,盯着孔嘉仁,嘟着嘴说道。
“本心乃我随心所欲想做之事。”
孔嘉仁皱了皱眉头,轻声对一二说道,“你先回去房间。”
一二乖巧懂事,点头应允后,便直接去了另一间房子,生怕影响孔嘉仁,连火盆也未曾点燃。端坐在桌前,忍着辛苦,拿出十三的笔记,认真观看起来。
孔嘉仁见一二进了房子,冷眼看向十三道,冷声喝道,“你所说的影响你本心之事,为何?”
十三猛地心惊。怯怯的看着孔嘉仁,如实说了。
孔嘉仁听闻,长叹一声。再次神色复杂看向粉色长剑,问道,“此剑,是你师父赠予你?”
十三听闻,连连点头,骄傲的抬起胸脯,自得道,“师父说我乃千年不遇剑修奇才,便将她的佩剑赠予我,以助我登临大道。”
孔嘉仁微微一叹,满眼失望之色。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有人追逐仙道,有人追逐名利欲望…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可是,为何偏偏要剑走偏锋?
良久,孔嘉仁施展本命神通。以嘉字护住十三心神经脉,冷冷喝道,“还不现身?”
说完,他撑起法相,冷眼看着粉色长剑。十三被吓的面目苍白,唯唯诺诺。
“哼,区区一字而已,真要害人性命?”孔嘉仁再次喝道,此时,他左手前伸,准备伸向十三手中的长剑。
私塾的大门却被一个持着锈迹斑驳的剑的青年一脚踢开,踢开门的瞬间,手中锈迹斑驳的剑,便如同璀璨流星一般耀眼。
顺势对着孔嘉仁便是一剑。
孔嘉仁法相通天,双手负后。见剑气如虹,双手同时伸出,夹住锈迹斑驳的铁剑条,冷声道,“为何害我师侄?”
青年长发飘飘,面目白皙,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刚毅的脸如同手中锈迹斑斑的长剑一般。
青年不语。抽剑,再次挥剑。
显然要将孔嘉仁斩于此地才可罢休。
孔嘉仁丝毫不怯。
“镇。”
言出法随。双手不断变换,施展出一方大印,虎符脱手而出。
世间能让孔嘉仁如此重视之人,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