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不敢当,你是?我曾在哪里见过你,有些眼熟”秦琅看了半天,也愣是没认出来。
杨业有些激动,他曾一度认为自己像古书上张良那样遇见了神仙捡到了黄石天书,最后成就一番事业的天命之子。
为此他还很是洋洋得意了一番,没曾想神仙居然来他家了。
“是我啊,当日在市场门口您送了我一块香皂”
杨业这么说,秦琅便想起来了,他确实送出去几块香皂。
“先生~”顾帼没想到秦琅会亲自来苏州看他,激动之余,便挣扎着要起来。
秦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将他按了下去:“腿伤还没好,乱动什么?”
“先生,是我的错,不听先生的话,一意孤行,才落得现在的下场”顾帼垂着头,语气有些发颤和委屈。
秦琅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后悔不听我的话,还是后悔当初游街?”
顾帼捏紧了被角,语气铿锵有力:“学生后悔顶撞先生,却不曾后悔游街,眼看着同学被那群大兵欺负,即便再来一回,学生哪怕是丧命也要救出那几个女同学,学生如今断了一条腿,但却也挽救了几条人命,学生不悔”
“好,这才是华国的好儿郎,我秦琅有你这样的弟子而感到骄傲”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先生的学生了”顾帼失落不已,他其实挺喜欢先生将工程建造的。
“不,你还没有退学,学籍也在北大,你就是我的学生,再者老师收徒,北大也管不上我”
秦琅打开自己随身带来的箱子:“这些书都是我给你带来的,趁着寒假,老师抓紧时间给你补课,咱们争取赶上进度,到了明年和同学们一起开学”
“可我的腿……”顾帼浑沌的眼神中多了两分神采,可身下的空荡荡的地方却彰显着他已经和正常人不一样了。
他去了北大怎么走路,怎么和别的同学说话,怎么承担那些风言冷语?
秦琅捏了捏少年消瘦的脊背,给他支持和鼓励:“莫怕,有老师在”
顾帼对上一双充满了沉稳,厚重,坚毅的眼眸时,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好,我跟老师学”
杨业在一旁悄悄举起了手:“先生,我也想学”
秦琅见过了顾家父母,都是当地的商贾世家,为人和善,得知秦琅专门从北京过来给儿子教书,夫妻两个特意感谢了一番,对秦琅很是尊崇。
屋里架着火盆,大厅里的桌子上,两个少年一道题解出了两个答案,他们都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为此争执不已。
旁边捏着齿轮的青年歪过头一看:“你们两个都错了,将错题抄五遍”
杨业和顾帼苦笑着脸,按照先生教的解题方法重新去做。
顾帼回到老家后,自觉没脸见人,整日缩在屋子里,有些抑郁的倾向,现在秦琅和他住在一起,每日睁眼学习,闭眼学习,忙起来一天仿佛眨眼就过去了,他已经很久都没想过自己的身体残疾了。
顾家父母见儿子开朗起来,喜极而泣,恨不得挂串鞭炮庆祝庆祝。
在顾家过了一个年,翻年后,秦琅给顾帼和杨业留下了教案和作业,自己坐车来到北京,又转到上海。
提上礼物,回家拜年。
秦大帅府,秦德鹿坐在桌子上,面对着大小老婆,想到在外面到现在还没回来的儿子,气的将手中的烟管扔在桌子上。
管家从外面小跑进来:“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秦德鹿脸上闪过惊喜,虽然后又板起脸:“这个兔崽子,他还知道回来呀,我看他在外面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家了”
秦琅头戴黑色帽子,身着黑衣长衫,身材挺拔板直,从门口走进来。
青年的身上自带一股儒雅气质,和煦如风,清琅似玉,向父亲深深的鞠了一躬:“父亲,我回来了”
饭桌上的杨婉诧异的挑眉,真是一点都看不出,赫赫有名的东北豹子竟然会生出这样一个温和有礼的儿子。
见儿子风尘仆仆的回来,秦德鹿也不气了:“饭吃了吗?”
“还没有”秦琅拿下帽子,交给管家。
秦德鹿对着几个女人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将这桌撤了,重新上一桌,听说你到北大教书去了,给老子讲讲,待会儿,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下人的速度很快,饭桌收拾干净,又摆上了新的菜色。
秦德鹿坐在上边,秦琅坐在他旁边:“儿子不孝,这些年在外留学读书,不曾侍奉父亲膝前尽孝,是儿子的错”
“出去了几年,果然喝了一肚子墨水,世人都说我秦德鹿是个大老粗,却没想到我还能生出你这样满腹经纶的儿子,二十岁的北大老师,这要是放在以前,还不是妥妥的状元郎”
秦德鹿长相粗狂,性格狂野,小时候打过一头豹子,就被人起了个东北豹子的名号,一生靠着蛮劲立功,到现在成了一方军阀,在东北那地方,可是响当当的汉子。
“你敢孤身一人跑到北大去,去当那些读书人中的读书人,咱们家生了你,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秦德鹿立了军工,不忘提携族人,他本以为自己也算是为老秦家光宗耀祖,为后代打下一片基业了,没想到儿子比他还要能耐,自己创出了一番天地。
秦琅一边说着北大教学的事情,总体来说,比军营里轻松,但也很费脑子,秦德鹿听着与有荣嫣。
“父亲,这次我回来,有一是相求,我想让你回老家,占据东北”
秦德鹿听后差点摔了酒杯:“你说的容易,老子升到现在这个位置,容易吗?你不知道老子废了多大的心力,付出了多少,你一句话就想让老子回老家,你个不孝子”
眼看着老父亲要动手,秦琅从桌子上站起来:“您别生气,先听我说,东北是个好地方……”最主要是有大量的矿产资源。
秦德鹿抄起鞋底对准了秦琅砸过去:“东北老家啥情况,你老爹我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