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观的外围,由贾忠领导的城卫队严格把守,只允许进,不允许出。时间仅仅过了两天,但这里的食物和药材已经快要消耗殆尽,难以再维持下去。
在大家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砚知带着补给品和来自宫中的御医出现了,给大家带来了希望。
颜舒雨和槐安看到远远走来的砚知,都感到无比的激动。槐安冲上去,紧紧地抱住砚知,“砚知师兄,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师兄,你来了。”颜舒雨满心欢喜,但又带着担忧,“这里真的很危险,你是山长,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正因如此,我才要以身作则。”砚知坚定地看着她,“这才是我该做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砚知比以前成熟稳重了许多。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敏感自卑,而是内心充实坚定。
与砚知一同而来的还有两位御医,他们是由陛下派遣而来,一位姓许,一位姓宋,帮助大家解决这次疫情。
砚知向大家介绍了两位御医,并详细了解了目前的情况。然后,他悄悄将颜舒雨叫到一边,低声说道:“这两位御医是纳兰请求陛下派来的,还有这些补给品,我已经见过他了,他很好,但他很担心你。”
“他没事就好。”
“他说他要找机会来找你,我阻止了他,他在外面给我们做接应挺好的。我想你也不愿意他来冒险。”
“是,这样我也能安心些。”
“相信我们一定能克服困难,成功解救所有人。”砚知鼓励她。
在这两天里,又有不少人因疫病而死去。因为疫情的严重性,这些死者不能被埋葬,只能被焚烧。后山已经够远了,但火光还是能被远处的人看到。
这几日里,槐安一直坐在院子里,沉默寡言。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这样的氛围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
这时,一个小女孩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低着头,显得颓废而失落。
她轻轻拍了拍槐安的肩膀,槐安抬起头看她,发现她瘦瘦小小的,衣服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补丁,脸上也脏兮兮的,沾染了不少灰尘
他下意识地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小女孩似乎看出了他的害怕,也十分乖巧地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从怀中掏出了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半块千层糕。她轻轻地掸去了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用稚嫩地声音对他说:“哥哥,你别难过。我的千层糕给你吃,阿娘说吃了千层糕就不会难受了。”
槐安看着她单纯天真的小脸,感到既愧疚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福,阿娘说我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
“小福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你阿爹、阿娘呢?”
“他们都死了。”
槐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这么小,如此天真单纯,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她真的能理解死亡的意思吗。
“你,你别害怕,你要是有事就来这里找我。”
“我不害怕。阿爹、阿娘说我要勇敢。”她笑着对他说:“哥哥,你也要勇敢。”
槐安的心狠狠揪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心疼小福,也为自己的懦弱感到遗憾。
小福迈着小步子准备离开,回到下面的棚户区去。
“小福,你明天来,我给你准备好吃的包子。”槐安发出邀请。
小福回过身,点点头,开心地笑着。
她的出现给槐安带来了勇气,她的笑容如同一道阳光,温暖了槐安的心灵。
他想去试试,努力一把给小福带去希望。他积极的加入颜舒雨他们,研制能够遏制疫情的药物。
许多病人勇敢地提出愿意尝试新药,他们深知成功的可能性渺茫,却依然选择将生存的希望传递给他人。
颜舒雨与砚知不眠不休地翻阅古籍,不断地制备和试验药物。效果甚微,只能尽量牵制疫情的发展。
第二日,槐安在道观第一次与小福相遇的地方等着,怀里还揣着一个包子,左等右等,小福却始终未曾现身。
于是,槐安决定前往寻找小福。他发现一群人聚集在一个小角落里轻轻呼唤着躺着的人。他好奇地走过去,只听众人都在呼唤小福。
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拨开人群,靠近一看发现躺着的真的是小福,她面无血色,奄奄一息,不知道为什么,躺着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瘦小。
槐安扑上去,紧紧抓住她的手,尽力克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小福,哥哥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热乎乎的包子。”
小福缓缓睁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哥哥,我要去见阿爹阿娘了。”
她迷离地看着天空,沉沉地闭上眼睛。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阿爹阿娘的身影。
槐安身体颤抖,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终于大哭起来。从他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感到恐惧、委屈和不知所措。而此刻,这些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他不顾众人的反对,将小福紧紧抱在怀中,送到了后山。在那里,小福将会彻底消失,而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她将与她的家人重逢。
颜舒雨和砚知得知此事后,立即赶到后山,来到槐安身边。
“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我还说要成为像师娘那样的医者,但我却害怕了。”槐安懊恼地自责道。
颜舒雨温柔地安慰着他:“是人都会害怕,我也会害怕。但即使害怕,你仍然选择去做这件事,这就是勇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槐安,你有恐惧,有退缩,都是正常的。”砚知轻拍他的肩头,说道,“你并不是软弱,你正在经历的是成长的过程。”
槐安抬起手,抹去眼角的那滴泪水,他的声音略带哽咽,“你们放心,我会振作起来。”
看着那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他无法让自己不去想。
“阿怀、师兄,昨天小福还能说话,今天就不在了。道观还有很多的小孩,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他们很难撑到我们研制出药物。”
“没错,而且不断还有新的人送进来,我们的食物药材已经是捉襟见肘了。”砚知也很担忧。
“我们能把消息送出去吗?如果傅子凡知道我们的情况,他一定有办法弄到食物和药材。”
砚知说:“我去一趟,看看城卫能否通融一下,送个消息出去。”
颜舒雨有些疑惑,“你说朝廷为什么不给我们支持,御医都给了,为什么如今又丝毫没有想管我们的样子。”
“怕是迟迟没有下决断吧。”砚知深知其中的复杂关系。
砚知依仗书院山长的身份,恳请城卫通融送个信给傅子凡,也算做个人情,日后凡事都可以有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