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凡安堂就正式开张了,目前医馆就槐安一个人,但傅子凡得空就会去帮忙。
为了庆祝槐安医馆的开张,大家约在云巅阁的二楼雅间聚餐。
颜舒雨目光不自觉地朝四楼望去,那里一片漆黑,没有人影。
空青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询问:“你在看什么呢?”
淡淡地回答:“没什么。”
傅子凡兴高采烈地开口:“在这里,我们恭喜槐安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馆!”
“我要将西疆之术发扬光大!”槐安有自己的抱负。
颜舒雨也说着:“希望你一切顺利,心愿得偿。”
“大家一起举杯,喝一个!”纳兰率先举杯,等待大家一起喝酒。
这顿饭吃完没几天,槐安的医馆就人满为患。他一人忙不过来,于是让傅子凡去找颜舒雨过来帮忙。
她到时,看到门口都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都虚弱疲惫,甚至有很多小孩也坐在地上。
医馆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十几个药罐在同时煎煮。
颜舒雨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几日,来看病的人突然多了起来,症状也都差不多。我实在忙不过来了。”槐安一边看诊一边回答。
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将槐安拉到一旁,小声说:“槐安,我怀疑是瘟疫。”
“什么?”槐安震惊地问:“瘟疫?不会吧?”
“前几日,我去城郊的三清观时,门口有很多难民,是因为水患才流落,水患过后多有疫病,不可掉以轻心。”
颜舒雨刚说完,傅子凡就万分火急地跑进医馆,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是,是瘟疫!”
“果真如此!”槐安看着门口中众多的病人,感到恐惧,手也忍不住颤抖。
傅子凡紧张地说:“疫病是从三清观传过来的,如今那边已经形势严峻,这事已经传进皇城,估计很快就会有安排。”
颜舒雨拿出医馆备用的面巾递给槐安和傅子凡,“戴上,注意防护。”
“如今这个情况,这些病人你不能再继续看了。”傅子凡很担心槐安,阻止他继续看诊。
“不看的话他们会死的。”槐安虽然也很害怕,但作为医者还是于心不忍。
颜舒雨问:“你有十足把握至于他们吗?”
“没有。”槐安低下头。
“那此刻你应该先保护好自己,才能找到办法治愈他们。这事十万火急,我相信皇宫很快就会有消息下来了,我们先等等。”
傅子凡想了想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回家问问情况,马上就回来。”说完他一路飞奔回家。
颜舒雨和槐安还是决定将医馆已经熬好的药分发给那些病人,给他们也准备了面巾。
病人刚喝上药,羽卫和皇城城卫就声势浩荡地朝着他们而来,领头的就是周翊和贾忠。看到这场面所有人都蜷缩在角落里。
原来他们是奉命将所有患病的人都驱赶迁移至源头三清观,以防止疫情扩散。
周翊猝不及防在人群中看到了颜舒雨,立马上前询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家医馆是我朋友的,我过来帮忙。”颜舒雨接着问,“你知道纳兰在哪里吗?”
“瘟疫的消息传进来,纳兰一家就被召进皇宫了,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周翊眼神示意她站到一旁,希望能保护她,如果被送到三清观就生死难料了。
这个举动却被贾忠看到了,他上前拦着,“周大人,你这是要徇私?”
“贾都尉,她不过是刚路过这里,你是不是矫枉过正了。”
“这是防患于未然,如果因为她一个人连累了所有的人,你担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两人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颜舒雨不愿意事态严重,而且槐安要被送去三清观,留他一个人也不放心,便说:“多谢周大人好意,为了保证其他人的安全,我愿意前往三清观。”
她取下腰间的月升剑,交给周翊说:“把这个带给纳兰。”
周翊迫于无奈无奈只好答应,他赶去皇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纳兰。
羽卫和城卫统一将所有得病的人都集中送到了三清观,并且划分了一个区域,设立关卡严格隔离,所有人都不得私自进出。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三清观就变了一副模样。从风景如画的仙境变成了萧条凄凉的地狱。
空气中混杂着浓重的药味和死亡的气息,灰暗的环境时不时传来悲痛的呼喊、小孩的啼哭和病痛的呻吟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法忽视。
槐安紧紧跟在颜舒雨身后,眼中闪烁着害怕和怜悯。他们目睹了这场瘟疫的恐怖,心中充满了沉重。
颜舒雨找到了观主,想要了解更多关于目前情况的信息。
观主并未感染瘟疫,他按照药方为病人熬制汤药,颜舒雨上前询问:“观主,我们是今日被送过来的百姓,想了解一下目前观中的情况。”
“不容乐观。”观主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实际上,这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患病。那些小道士们都很健康,但这样的日子怕是不会持续太久。在这样下去,怕是要全军覆没。朝廷将所有病人都集中到这里,将这里认定为瘟疫的源头。”
她得知真实情况也很惋惜,“你们这里还有其他医者和郎中吗?”
本来有一位,但昨天他感染瘟疫去世了。我们现在只能按照原来的药方熬制汤药。”说到这,观主眼中流露出感伤的神情。
“观主,我和我的朋友都是医者,我们愿意尽力一试。”颜舒雨指着槐安说:“他在城中也救治了不少人。”
观主仿佛看到了希望,欣喜地说:“那太好了!多谢两位了!两位怎么称呼?”
“元怀。”
“槐安。”
槐安和颜舒雨站在三清观的高处,俯瞰着下面的人群,那些身患重病的人们,在病痛中苦苦挣扎,那种求生的眼神,让人揪心。。
“我们会死吗?”
“我不知道。”颜舒雨看着他,平静地说:“但是死之前,我想搏一把。”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槐安的心头。
槐安垂下头,呢喃道:“如果师父师母知道了,会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