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舒雨一大早就被城主府的喧闹吸引,走出门口一看,原来是方云雁正在监督工人搭建比武台。满地的木材,十几个工人忙碌着,还有七七八八的装饰。颜舒雨感到意外,走上前问:“你昨晚不是不同意比武招亲,怎么今天改变主意了?”
方云雁眼里闪着光,古灵精怪地回答:“你觉得以寒之的身手能不能夺得头彩!”
颜舒雨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打得这个主意,微笑着说:“那自然是可以!”
这时,空青走了过来,看到这阵仗,感叹道:“云雁少城主这是要大干一场啊。”
“你来的正好!刚好你俩帮我想想,怎么让寒之来参加比武招亲呀。”方云雁有些发愁,试探地问,“我亲自去说?”
“我去告知吧。不过他定是也知道了,我去探探口风。”颜舒雨看出她的意思,答应下来。
颜舒雨让空青叫了周寒之一同上街去逛逛。这东陵郡还是头一次来,街道上人来人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他们停在一家糕点铺子前,颜舒雨看着精致的糕点说:“买一些吧,云雁一定喜欢吃。”
趁着店家打包糕点的间隙,颜舒雨找机会问他:“寒之,过几日云雁的比武招亲大会你要参加吗?”
“我……我不知道……”周寒之艰难地回答,不敢抬眼看颜舒雨。
“你有什么顾虑吗?”
周寒之和方云雁之间的感情,颜舒雨都看在眼里,绝不会有假,他犹豫不决肯定有原因。
他不肯说,只摇摇头,一路上都张贴着城主府比武招亲的告示,一张又一张,刺激着他。
“我希望你这能好好考虑,这件事对你和云雁来说都很重要。”颜舒雨认真地希望他考虑清楚。
周寒之还是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自顾自地走远。
等颜舒雨和空青回城主府的时候,府中已经人满为患,才开始报名场面就如此火爆。
方云雁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去,激动又充满期待地问:“怎么样?寒之答应了吗?”
颜舒雨无奈地摇摇头,回答道:“没有,他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
方云雁听到这个答案,神情一下子落寞下来,“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你别太难过,他应该只是需要点时间考虑。”
几人坐在院中,看着穿梭不断的人群,方云雁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她的心思全在周寒之身上。前一秒钟还充满欢喜的她,此刻却安静地坐在那里。
“云雁,为什么你是少城主,而不是你阿姐,她不是长女吗?”空青好奇地问。
方云雁心不在焉,淡淡地说:“我阿姐,温柔内敛,性格过于温顺,所以父亲母亲觉得我更适合做这个少城主,可我只想肆意江湖,行侠仗义啊~”
空青继续问:“那既然如此,你们直接找一家有权有势的公子和你联姻不就行了,还大张旗鼓地比武招亲做什么。”
“不行。”方云雁认真解释,“其一,选谁都不合适,选任何一家,其他的都会不满意。其二,我的武力值你们也知道,我的优势是脑子,家中也没有一个人会武艺,所以需要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坐镇。如此一来,比武招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方云雁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实际上心里门清。
颜舒雨说:“即使是这样,你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比武招亲对你来说是好事。”
方云雁勉强地应了一声,目光转向了府门,依旧没有看到周寒之,却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一个魁梧壮硕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少年正并肩走来。方云雁还没来得及起身招呼,方城主和夫人就已经热忱地迎接了上去,看起来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不一般的交情。
颜舒雨看这情形,开口问:“云雁,你家似乎来重要客人了,你需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不用了,父亲母亲和阿姐都在,用不着我。”方云雁接着说,“那个年纪大的是我父亲上任前的同僚兄弟王莽,是个武将,我叫他王伯,年纪轻的是王述,我阿姐的未婚夫,从小定的娃娃亲。”
空青说:“那不就是你未来姐夫,他看起来还不错,还是武将之子,和你姐姐很般配。”
方云雁苦笑着应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带着他们俩悄悄地来到门边,打算偷看一眼。
方城主在上座先坐下,一边招呼夫人,夫人正要坐下来,却被王莽抢先一步,他要的就是与城主平起平坐。
看得出来夫人为此吃了一惊,而王莽笑呵呵地开口:“有劳弟妹与莺儿坐在一起,我和方老弟有话说。”
方城主面色凝重,却也只好勉强答应。
在门外偷看的空青忍不住嘀咕,“他好霸道啊……”
话音刚落,方云雁就大步流星地走进厅中,颜舒雨和空青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站在一边。
方云雁径直走到王述面前,将他拽了起来,一屁股坐下,轻轻倚靠着椅背,一脸不屑,还朝他翻了个白眼。
王述被搞得一头雾水,生气大声说:“无礼!你这是做什么?!”
王述的护卫立刻上前,却被颜舒雨出剑拦住,丝毫不敢动弹。
方云雁满不在乎地回答:“我是少城主,给我让个座,也不算委屈你。”
王述被气得瞪大了眼睛,气氛一度紧张。此时方城主赶紧出来打圆场,“述儿,王大哥,你们都知道小女从小就性格古怪,行事乖张,还请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王莽听到‘王大哥’三个字心满意足,示意王述坐下,然后满脸堆笑地说道:“怎么会呢,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小孩子间的事。”
接着,王莽话题一转,“方老弟,我今日来呢,是因为雁儿这丫头的婚事来的。”
“王兄这是何意呀?”方城主皱眉不解。
王莽继续得意地介绍:“我的侄子,王祀,对雁儿那是一见钟情,得知城主府比武招亲,这不,赶着过来报名了。”
王莽让王述去叫来王祀,给两人互相引见。
没过多久,王祀就来了。他看起来清秀干净,五官端正,身穿蓝色长袍,虽然习武却没有那种凶狠的戾气,反而显得温和有礼。
王祀向方城主和方夫人行礼问好,然后看着方云雁微笑说:“少城主安好。”
这是唯一一个对方家真正尊重并承认方城主身份的人。
“好!王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与我雁儿很是般配!”方城主迎和着说道。
听到这话,王莽更是开心得大笑起来。他趁机说:“既然方兄弟这么满意他,那就让他留下吧。他也可以帮你们处理一些府上的事情。”
方城主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这时,方云雁却突然站起来,满脸不高兴地离开了大厅。
这一幕被颜舒雨看在眼里,此刻她才清楚地感觉到东陵郡的形势。方恒虽然是城主,但作为一个文人,他很难驾驭手有兵力的武将王莽。王莽的野心显而易见,对城主之位虎视眈眈,如今方恒也是勉强对抗,不得不退让,用方云莺和王述联姻稳定关系,好在方云莺不是少城主。可是王莽趁比武招亲之际,让自己的侄儿来参赛,显然是贼心不死。如果他能赢得比赛,这东陵郡就是拱手相让给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