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颜舒雨给纳兰留下了一封书信,托小厮转交给他,便同方云雁启程前往东陵郡。
此前方云雁收到家书,方城主希望她尽早回城,于是来找颜舒雨,邀请她一同前往东陵郡,也好换个环境散散心。
一同的还有周寒之和空青,一路上颜舒雨沉默寡言,方云雁看她兴绪不好,轻声安慰道:“阿怀,你一定要振作精神,你还有我们呢!”
“云雁,那天在书院多谢你了。”她回想起那日的情形。
方云雁无奈摇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还好你没事!”
途中的风景秀丽宜人,阳光明媚,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然而,她的心中却像是被一团阴霾笼罩着,挥之不去。
历时几天的路程终于到了东陵郡,东陵郡虽比不得天都繁华,却也更加的有人情味儿。
一进入东陵郡城,就有人前来接应。
“少城主!”
方云雁闻声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清来人后,她非常开心:“方林爷爷,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老者头发已经花白,一脸慈爱,虽已年逾六十,却步态稳健,毫无龙钟之态,他是城主府的管家——方林。
“我在此等候多时了,来接您回家。”方林慈祥和善。
方云雁应声:“好!那我们快回家吧。”
东陵郡城主府与其他城相差无几,都是一座宽敞的院子,既严肃又端正。
刚到府门,城主方恒、城主夫人蒋芝、姐姐方云莺,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小丫头雀儿,都在门口焦急等候她的到来。
方云雁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周寒之都来不及搀扶她,她便直接冲进了方城主和夫人的怀抱。
撒娇着说:“你们有没有想我?”
方城主抚摸着她的头,说:“你母亲想你想的都快得相思病了。”
方云雁又朝方云莺奔过去,紧紧抱住不撒手:“阿姐肯定也很想我!”
方云莺微笑着脸上露出宠溺的神情,她比方云雁大几岁,两人长得很相似,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性格却截然不同,她蕙质兰心,温柔内敛。
雀儿欢快地喊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方云雁摸摸雀儿的头,一家人其乐融融,和谐又温馨。方云雁忽然想起来,她还有同伴。
“父亲、母亲,这几位是我在书院结识的好朋友,带他们来东陵郡玩儿几天。”方云雁上前,一个个介绍说:“这是元怀、这是周寒之、这是空青。”
方城主高兴地说:“好好好!都是雁儿的朋友,快快进府吧。”
方城主和夫人和蔼可亲,没有丝毫架子,只觉得很是亲切,只有这样的父母才可以养育出像方云雁这般天真烂漫的孩子吧。
周寒之在他们之中显得有些拘谨,一人在走后头。
晚间在宴席上,方城主开口说道:“雁儿,你离家这么久,终于回来了!还带了几位朋友一同来!为父很高兴。”
方云雁回到家中更加轻松自在,“父亲,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你还说呢,你作为东陵郡少城主,还到处乱跑!以后就在家吧。”城主嘱咐道。
“好好好,是!父亲!”方云雁敷衍道。
方城主招呼大家吃喝,接着说:“雁儿,你既然回来,有件事也该办了,我为你准备了比武招亲大会,为你选一个夫婿。”
此话一出,周寒之紧张地手一抖,不慎将杯中的酒水晃了出来,打湿了衣裳。
方云雁心里不乐意,反驳道:“父亲!你怎么又提这事儿!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不用张罗了!”
方城主皱着眉头,觉得她意气用事,语重心长地说:“雁儿,不要再拿那个理由来推搪我了。如果你们之间真有感情,那就让他上比武场,用实力赢得头彩,以此证明他对你的心意!”
此时,颜舒雨和空青齐刷刷地看向了周寒之,而他却心虚地避开了他们的目光,沉默不语。
方云雁见周寒之没有出声,话到嘴边又咽下:“父亲!我……”
还未说完被方城主打断:“此事不必再议!雁儿,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依你,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方云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有些闷闷不乐,屡屡看向周寒之,他都不敢抬头看接受方云雁的视线。
方云莺似乎看穿了其中缘由,拍拍方云雁的手安慰着,示意她别难过。
晚宴结束后各自回房休息,方云莺来到方云雁的房中,姐妹二人多日不见,终于有时间说说私房话了。
看到方云莺来找她,方云雁抱着她的胳膊,紧紧地贴了上去:“阿姐,你帮我劝劝父亲母亲吧,我不要什么比武招亲。”
方云莺抚摸着她的头,温柔地安慰道:“雁儿,此事我只能尽力去说和,你这回可不能再跑了……别让父亲母亲为你担心。”
“好……”方云雁点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烦恼,“但是我真的有心上人了……”
“阿姐知道,那个和你一同回来的男孩子吧,叫~周寒之。”
方云雁惊讶地看着她:“阿姐,你怎么知道?!”
“席间你总偷偷看他,父亲说你要招亲,他吓得酒都洒了……”
“真的吗?!”方云雁心中瞬间涌上一股喜悦,“那说明他心里是有我的。”
方云莺拉着她的手说:“可席间你说有心仪之人,他并未站出来……犹犹豫豫的模样,何不用比武招亲让他急上一急?”
方云雁一拍脑袋,兴奋地说道:“阿姐说的有道理!”
她对比武招亲的惆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喜悦和期待,两姐妹在一块儿,秉烛夜话好不幸福。
而颜舒雨近日以来总是难以入眠,夜晚的寂静无声,刺痛她的心,闭眼总是那些痛苦的过往,空青似乎意识到了,离开天都前向槐安要了一些安息香,给她送去。
“阿怀~”空青在门口呼唤她。
颜舒雨开门走出来,晚风吹来不自觉地抱了抱胳膊,“空青,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带了安息香,能让你睡的好一些。”空青将东西送到她手中,“如今夜晚已经凉了,你要多穿些衣服。”
“你也是。”
“阿怀,你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
“好。”
颜舒雨目送着他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浮现的却是纳兰的身影,不知不觉想起他。她不辞而别,是无法面对纳兰做出拒绝的选择,又希望他能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