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宸的病很怪异。
自从出生的那天开始，张皓宸就整日哭泣，同时还会经常吐奶。
经过各级医院的各项检查，却无法确定病因。
不过，还好，张皓宸的症状，也仅仅只是哭泣和呕吐，并没有生命危险。
张皓宸渐渐长大，可以用语言和家人交流的时候，家人才知道，张皓宸一直都有腹痛的毛病。
本来，小孩子肚子疼，算不得什么大毛病，或者说算不得什么难以根治的毛病。
可是张皓宸的情况，却和所有小孩子不同。
他每天都要腹痛。
多的时候七八次，少的时候三五次。
当疼的厉害之后，便会引起呕吐。
少说一天也要吐上三两回。
虽说不至于要命，但是孩子实在太遭罪了。
而且，谁也无法保证，时间久了，会不会身体造成某种伤害 。
于是，张家人带着张皓宸，多次踏上寻医之旅。
中医，西医，国内，国外。
为了给张皓宸治病，张家人把能想到的办法全想到了，把能做的事情也全都做了。
结果……
还是一样，没有任何改善。
渐渐的，开始有流言蜚语传出来。
各种版本都有。
最终把医学问题，演化成鬼神之说。
身为大学教授的张正玉，自然不会相信迷信。
于是，把张皓宸的情况，作为医学界的孤例，对外公开。
这样做的结果，自然是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们轮番上阵，最终，也不过只给出一个相同的结果。
先天因素，导致的腹痛。
所谓先天因素，就是百姓口中说的遗传。
既然是遗传，自然就有相应的科学，对其进行研究。
步凡之所以知道张皓宸的事，是因为，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步凡曾接触过张皓宸的基因检测样本。
而且，步凡还知道，张皓宸的这种情况，就是一种基因突变的结果。
实际上，不仅仅是步凡，很多医学专家，最终都知道张皓宸的病因所在。
但是，所有人又只能束手无策。
基因治疗，的确是最先进的医疗手段。
通过改变生物的基因，从而治疗一些相关的病症。
从技术层面上来说，以目前的医疗手段，基因技术，完全可以将张皓宸的病治好。
但是，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一旦这么做了，就意味着违法犯罪。
在国内，只有六种疾病的基因治疗，是被行政机构所允许。
很可惜，张皓宸的病情，并不在这六种疾病之内。
没有人愿意冒着违法的风险，治疗张皓宸的先天疾病。
更何况，张皓宸的情况，在国内外仅此一例，受关注的程度非常高。
想要把张皓宸的病治好，并且封锁消息，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步凡一旦出手，受到牵连的，不仅仅只有步凡一个人，还有相应的研究机构。
在侯跃峰看来，这其中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一些。
不就是借用蒙大的实验室嘛，就算蒙大不同意，还有其他研究机构可以协商。
说句难听一点的话。
只要钱给到位，想找一家可以做生物实验的实验室，并不是一件难事。
就在侯跃峰苦苦相劝的空档，张正玉却已经匆匆赶来。
张正玉正是陈雷打电话叫来的。
陈雷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通过张正玉之口，在步凡的身上揩点油。
这些年，为了给张皓宸治病，张家人基本上花光了家底。
想要让家里人活的舒服一点，张正玉就必须采取点非常手段。
这点事，陈雷心知肚明，所以才有恃无恐。
甚至，张正玉还会因此对陈雷心存感激。
“老张，你来了！”
侯跃峰僵硬地笑了笑，脸色很难看。
“小雷，怎么回事？”
张正玉对着侯跃峰点头示意，随即就看向一旁的陈雷。
“院长，这个步凡，他的申请材料，弄虚作假！”
陈雷挑衅地盯着步凡。
“我怕他损坏学校的实验器材，找他收取一定的保证金，这应该很合情合理吧？”
“弄虚作假？”
张正玉看向侯跃峰，眉头微微一皱。
步凡的审批手续以及通行证，都是侯跃峰出面操办的。
基于同事关系，张正玉并过多核实一些细节。
“院长，步凡曾因学术造假，被清北大学开除！”
“这样的人，我有理由怀疑他的实验能力！”
陈雷说的义正言辞。
张正玉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陈雷没说出口的龌龊想法，张正玉非常清楚。
高校原本就属于清水衙门，在不是特别过分的情况下，教职工有点灰色收入，也在情理之中。
睁一只，闭一眼，也就过去了。
“老张，步凡说，他可以治好皓宸的病！”
侯跃峰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本可以花钱解决的事情，何必要闹的如此兴师动众呢。
步凡也真是古板到了极点。
难道，他就不知道，违法犯罪，和一万块块钱，孰轻孰重吗？
“你？呵……”
张正玉用极度轻蔑的语气，冷哼了一声。
很显然，张正玉并不相信步凡实力。
“张皓宸现在的腹痛感，是不是越来越轻了？”
步凡不以为然，淡淡一笑。
“但是，每天呕吐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是侯跃峰告诉你的吗？
张正玉恼怒地看向侯跃峰。
“并不是他的病情有了好转，相反，他的病情正在缓慢加重！”
步凡继续往下说：
“之所以疼痛感减轻，是因为他的身体，疼痛的阈值太高，已经基本变得麻木了！”
步凡的话，让张正玉心中一惊。
就在去年，张皓宸突发急性阑尾炎，最后几乎都到了阑尾穿孔的程度，张皓宸才有一些基本反应。
换做其他小孩，估计早就疼的在地上打滚了。
“而之所以呕吐的次数越来越多，是因为，他身体的防御机制，已经开始变得错乱。”
“如果我没猜错，张皓宸现在已经到了营养极度匮乏的状态吧？”
“如果不进行人为干涉，他根本不会熬到十八岁成人礼的那一天！”
步凡的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张正玉的心上。
张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在担心同一个问题。
张皓宸，到底能不能长大成人。
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来看，正如步凡说的那样，正常长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说一下，你的医疗方案！”
张正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