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的纰漏出现在哪吗？”
李鸣走到陈正仁面前，盯着他的眼睛。
陈正仁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很显然，他想不明白。
“你仔细想想，整个环节中，你有哪个地方没有注意？”
李鸣笑着说道：“你不是在脑海中推演了无数次吗？现在再复盘一下整个步骤，看看纰漏到底出现在哪。”
“是人偶？还是那群被你收留的土狗，亦或是制造自动化装置而产生的那些工具，又或者，是你用来训练土狗们咬人的香水？”
“凡此种种，你在脑海里都过一遍，看看问题究竟出现在哪。”
李鸣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静静的看着陈正仁。
只见陈正仁低着头，脑海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坐在李鸣旁边的刘铁朝他小声问道：“你说他是用香水来训练那些土狗的？”
“嗯”
李鸣点了点头，接着说：“刘队，你还记得赵小鹿遇害的视频里，有条狗把赵小鹿的手机给叼走了吗？”
“嗯，那个有问题吗？”
“赵小鹿手里的手机没有被叼走，而落在远处的手机被叼走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
“直到今早上，我在东郊捡到了一件被撕咬过的男士短袖，我才想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刘铁好奇问道。
“那件被撕咬的男士短袖是用来训练狗崽的，但凶手为什么用男士短袖？因为他和赵小鹿不熟，或者说不是她身边人。”
“既然要让土狗去杀赵小鹿，那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它们对某种气味产生独特的反应，因此，只有可能是用香水。”
“据我了解，赵小鹿有个习惯，喜欢用xxx品牌的香水。那群土狗之所以叼走她落在远处的手机，正是因为手机上有那种香气。”
“而她手里的手机，因为她被咬伤，血液流了出来，血腥味盖住了香味，所以才没被叼走。”
“话虽如此，可为何那群土狗会精准的咬到赵小鹿的脖子？”刘铁仍是不解。
“这就得提到我带回来的人偶了，那个人偶的作用，就是训练土狗们咬脖子的。”
李鸣小声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陈正仁将香水抹在人偶的脖子处，引导土狗们攻击。”
“原来如此”
刘铁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一切是这样。
但他还是不解，李鸣所说的致命纰漏到底是什么。
“怎么？还没想明白吗？”
李鸣跟刘铁解释完，抬头看着陈正仁。
“不可能，不可能有纰漏。”
陈正仁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他自认做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有纰漏？
“你确定？”
“还是说你根本想不明白？或者说在你心里的完美犯罪，其实是个漏洞百出的蹩脚计谋？”
李鸣玩味的笑容，在陈正仁眼中是那样的讽刺。
这一刻，他在李鸣面前仿佛一个被看穿心思的小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可能有任何纰漏。”
陈正仁暴躁的吼道，突然，他又冲着李鸣大笑。
“哈哈哈，我知道，你在诓我。”
“但是，那又怎样？”
陈正仁此刻一改之前的老实本分，而是很嚣张的说道：“没错，赵小鹿是我杀的，但是，我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吗？”
“进了这里，我说不是，你们不信，我说是，你们就信，如果案子的侦破要我顺着你们的意思说，不讲究证据，我是打死也不承认。”
“不过嘛，我还是可以说一说。”
陈正仁看着李鸣，“警官，不得不佩服，你很厉害，将事情的经过还原的七七八八。”
“不，不是七七八八，而是完完全全就是你说的那样。”
陈正仁没有丝毫的害怕，而是异常嚣张：“对于这个案子，我也听说过，不如让我来说说我的猜想。”
“有这么一位大才”
陈正仁看向李鸣，再次强调，“大才啊，我说的是大才。”
“我知道是大才，要不是大才，也想不出这种作案手法。”李鸣点头认同，让陈正仁继续说。
“这位大才呢，被人玩弄了，被一个女人玩弄了，于是呢，他便想了一个法子。”
“首先，他搜集了一批品色不错的土狗，将这群土狗养在山里，然后呢，通过自身习惯的优势，也就是喜欢钓鱼，用钓来的鱼喂养这群土狗。”
“土狗们被他养大，经过他的训练，成了杀人的工具。”
“而这个训练的方法，也就如警官你说的，用香水作为诱导，让它们只对香水味产生狩猎的本性。”
李鸣之前和刘铁的谈话声音虽然低，但审讯室就那么大，陈正仁怎么可能听不清。
而这，也是李鸣故意让他听到的。
“至于那些蠢的，笨的狗，自然就被淘汰了，剩下的都是符合要求的。”
“训练好那批土狗，那位大才便开始引导那个女人，让她去提前布置好的陷阱。”
“而同时，为了消除嫌疑，他必须找一个人替他背锅，而这个人选，自然是她老公。”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的老公是个NTR，喜欢看这个女人的直播。”
“所以，这位大才将这个女人的老公约出来钓鱼，经过提前准备好的装置，趁他起身的时候将他的手机弄到水里。”
“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这个女人一死，首先怀疑的就是他老公，只要有警察来询问，这位大才再一引导，将当晚的事选择性的说，那嫌疑自然就落到了那女人的老公身上。”
“更何况，这个女人还买了一份人身意外保险，这更坚定了大才的决心。”
“届时，警察就会知道这个女人出轨，她老公因此心生怨恨，为了获得利益谋杀了她，而那位大才，自然全身而退。”
“如此，一份完美的谋杀案便诞生了，至于证据？”
陈正仁嘴角扬起笑容，轻蔑的说道：“所有的证据都被毁灭了，训练工具上不会有大才的指纹，用来制造自动化的工具，也都被丢进了粉碎机中，而香水啥的，早已经丢到不知哪里去了。”
“这一切，不过是一群土狗袭击了一个人而已，至于警官你说的引导，那只是那个大才想看一场惊心动魄，精彩刺激的直播而已。”
“我承认，看黄色违法。”陈正仁笑道：“但应该不犯罪吧”。
“是的，违法但不犯罪。”李鸣笑了，陈正仁说的一切跟他猜想的一模一样。
“但是，你还是没有想到你那个纰漏在哪里。”
“我知道，你应该是想不出来了，还是我告诉你好了。”
李鸣玩味的看着陈正仁，“你既然这么了解那个女人，也知道她身边有陪她一起演戏的男人。
那你肯定也想过，如果土狗们在看到那个女人后不受控制直接冲了上去，那想要杀死那个女人的计划，恐怕会落汤。
于是，你想到了一个办法，而这个办法，就是你致命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