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能改变一个人。
他能塑造一个天才,也能打造一个痞赖。
千万不要说贫道内心坚定,只做自己,不为外物所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哪怕圣僧,尚且有情感情绪。
只有佛与道才是真正超脱。
那不是某个人,不是某种东西,更不是一个概念,就是一个超脱。
无烦无恼,不动不静,不来不去。
是寂然不动,纯净无染的心,万物的源头亦是万物的尽头归宿。
看了一千多本书,杂七杂八的书籍都涉及。
人文、科学、地理、天文、宗教、物理、化学、数学、文学等,沈强国依旧沉浸在知识的汪洋中,灵魂记忆还有些沉醉,没有彻底走出来。
哪怕走的路上,脑海里都仿似在自动翻阅着书本。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古人诚不欺我。
尤其是涉猎了宗教读本以及信仰后,对自己的内心有一个更清醒的认识。
不过,很快他就从这种微妙陶醉的玄奥状态频率中,醒过来。
因为他小妹哭了,被打了,脸颊上有个清晰的手指印。
有了这份心性和修养后,如果是对其他事情,哪怕天塌下来,他都能平静的看待,心如止水,因为这就是天地自然演变,大道流转,生死轮回,生灭不熄。
然而小妹的受辱挨打遭遇,就如同一根巨大的针筒,一下子插在他的身上,强烈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接近于超脱的思维和观念,一下子崩溃,回到了现实之中。
一股滔天怒火,宛若磅礴的惊天骇浪,席卷八荒,瞬间将他的胸怀气度文雅给焚烧殆尽。
剩下的,只有狂野暴戾、疯狂和煞气。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沈强国冷下脸,表情阴沉,眸子充斥着嗜血,面目都有些狰狞。
他绝对是一个狠人。
哪怕是之前瘦小无力的自己,保护妹妹的狠劲都令人动容。干起架来不要命的那种,豁出所有的架势。本就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以忌惮。
更别说已经拥有霸王神力的此刻,只会更狠辣疯狂。
走步上前。
来到自家门口。
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小妹,沈强国压抑着怒火,尽可能平静的问:“小妹,哥回来了?怎么哭了,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告诉哥,哥给你做主。”
阿绣闻言,立马起身,冲进了沈强国的怀抱,哭得更加委屈,更加伤心了。
那小肩膀,一耸,一耸的。
连带着身体也都轻微颤抖。
可见受了多大的委屈。
人都是这样的。
往往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没有依靠的时候,才会被迫选择坚强。
一旦有了依靠,就会变得软弱,企图得到安慰和助力。
最明显就的是小孩子,如果大人不在身边,他摔跤了,会自己站起来,如果有大人在,就直接走在地上撒泼大哭,不管大人怎么叫都不起来。
嗯,啊绣也还小,但总会比其他孩子坚强些。
只有在哥哥面前,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
哭了好一会后,情绪才稳定下来。
依旧时不时哽咽一下。
可让宠妹狂魔沈强国心疼坏了。
“贾家还给我们的盘子不对,我们给过去是全新的,他们还回来是旧的,都泛黄了,还缺了口的。”
“我去讨要回来,要守护好我们的家,被他们骂了,说都是盘子,没什么区别,一样能用,棒梗还打我了,说我们家的鱼有刺,卡他喉咙了,怪我们,说是我们的错,我气不过,骂他们是白眼狼,人面兽心,蛇蝎心肠,跟他们打起来了。”
“我虽然小,但我不怕打架,我要像哥哥一样厉害,一样狠,让别人怕我们,这样别人才不会欺负我们兄妹。”
“棒梗打不过我,加上槐花也不行,我使劲抓挠他们,流血也不在乎,疼痛我也忍住了,反正不能怂,气势和气场必须要有,输人不输阵,不管不顾的疯狂用牙齿咬,棒梗被我打哭了,骂我是狗,属老虎的,我笑了,因为我打赢了。”
“但是,他奶奶就来帮他,拿扫帚打我,还抽我脸了, 我打不过,赶紧跑回来了。”
啊绣一边说,一边哭,梨花带雨的,时不时抽泣一下,但哪怕泪痕满面,她微微昂着的小脸蛋上,依旧充斥着骄傲的神情,还有目光的不屈。
“这笔账,我会记住的,我长大了,我再去跟他们打,我要打到他们害怕为止。”
沈强国心疼坏了。
眼眶都湿了。
我可怜的妹妹呀,都是哥不好,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深深的自责,同时也怒气节节攀升,暴涨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杀机凛然,眸子寒光迸射。
一下子,那气质冰冷得如同北极冰川,令人都感到寒冷。
他如同是死神的化身,昂首挺胸地站起来,坚定地说:“小妹,不用等长大了,欺负我们兄妹,我们有仇现在就报,谈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条狗咬我了,我立马就捡板砖拍回去。”
不要说做小人了,为了保护唯一的至亲,做百世邪魔大恶王都无所谓。
因为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正义和公平,她们兄妹没饭吃的时候,被欺辱受殴打嘲讽的时候,被众多禽兽冷眼旁观甚至幸灾乐祸如同看两条流浪的野狗的时候,也在沈强国跪了一天一夜的时候,所谓的正义、善良和公平,在哪里?
在这个混乱年代、法治不全的环境下,几乎人人都没什么法律意识,只有道德来约束,而四合院的道德只掌握在三位大爷和几个刁民泼妇的手头上。
只有拳头和武力,才是自保的唯一利器。
沈强国怒容满面,抱着小妹,径直朝着贾家走去。
风风火火,气势惊人,一副要去屠灭贾家,灭人满门的架势,冷漠得如同视死如归。
“姓贾的一窝狗贼,没心没肺的牲口禽兽,给老子滚出来!”
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了贾家门口,怒吼出声,声音带着极致的愤怒。
怒到将生死置之度外,更别提什么事后的追究后果。
他只想过好这一刻,不念从前,不想未来,只惜当下。
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有上顿没下顿的沈强国,不敢想未来,阴险小人太多,意外也太多,生死无常,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未知,与其顾虑未来而畏手畏脚瞻前顾后,不如此刻敞开心胸,挥斥方遒,意气风发,思想思的,做想做的,图一个痛快淋漓。只有当下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活着。
整个四合院的住户都听到了,纷纷出来看热闹。
今天下午,贾家这边闹出来的动静,他们都知道了。
“看,贺家的小当家回来了,这次有贾家好受的了。”
“这还不是贾家作死的嘛,人家好心给他们鱼肉吃,结果,不感激就算了,还惦记上人家的新盘子,啊绣上门讨要,还打骂人家,小的打不过,就大的来,对一个小女娃出手,真是造孽呀。”
“这贾家太不像话了。如果只是孩子间的打闹,也就算了,毕竟孩子都还小,大人劝一劝就好,可是你们知道么?贾老太都亲自下场了,还拿了武器,抽了小姑娘一个耳光,可狠心了。”
“真是没心没肺的贾家呀,不当人尔。”
众多人群中。
聋老太也赫然在列,瞧见沈强国时,目光有些躲闪,因为下午的事件中,她虽然没参与,但却是拱火最旺的一个,如同助力啦啦队,在旁边指指点点,咒骂啊绣:“打死那狗养的贱种,打死那小贱人,臭婊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只给我几片肉吃,都不够塞牙缝的,可馋死我老太婆了,现在遭报应了吧。”
她喊得最卖力,一边跺着脚,一边摇晃着手,如同广场大妈一边喊着退退退,一边躲着脚,指着手。
那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模样,委实令人恶心痛恨。
看着啊绣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不仅坐视不救,还哈哈大笑,嘲讽轻蔑,好像这样能让她得到极致的快乐。
旁边的四合院邻居,察觉到了聋老太后,也纷纷拉开了距离,生怕被聋老太给牵连到。
“什么野狗在我们贾家门前鬼叫,还让不让人安静了。”
贾张氏骂骂咧咧的,不耐烦的推开门。
见着了仿似择人而噬的沈强国,面色一变,眸子露出恐惧。
“哟,是强国回来了呀,今儿个,是不是又带回来不少好吃的呀?我这就给你扫地去。”
贾张氏陪笑着,说着就要拿过扫帚和簸箕,装聋作哑,好像今儿个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而且只是简单扫扫地,做个样子,就能混肉吃,比起进厂打工,可热乎多了。
沈强国可没惯着她。
也懒得废话,也没逼问真相,两步上去,先给贾张氏来一个大比兜。
很用力的那种。
愣是将贾张氏抽飞了数米。
“哎哟,痛死老娘了,强国呀,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怎么一上来,就打我老人家呀。”
贾张氏立马哀嚎惨叫,整得自己很无辜,很委屈,立马从眼睛挤出眼泪,开始卖惨。
“老贾呀,你怎么走那么早呀,人家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不问事情是非对错,就打上门来了呀,我活得好可怜呀。”
她一边哭着,一边拍着地面,无耻的耍泼。
沈强国根本不想看她表演,不吃她这一套。
哪怕她演的悲情戏比唱戏的还要精彩。
嫌她太吵,又上去甩了一个大比兜。
贾张氏肥胖的身躯,在地上滚了两圈,溅起烟尘,这才停下来。
已经被打懵了。
两边脸颊火辣辣的肿胀。
嘴角都出血了。
头发散落下来,披头散发,狼狈凄惨。
她刚想继续哀嚎惨叫,立马就被沈强国一个凶狠的眼神给吓住了。
“给我闭嘴!”
贾张氏立马不敢吭声,畏惧委屈地看着沈强国。
“我问你答,敢撒谎,直接捏断你脖子。”
沈强国恶狠狠的威胁,目光凛然,杀机毕露,非常凶残。
让人丝毫不敢怀疑,他说到做到。
“第一个问题,我妹妹的耳光是你打的,是不是?”
贾张氏挣扎着,站起身来,看了看沈强国身后的啊绣,那脸上的掌印还在呢。
她心虚的低着头,不敢迎上沈强国的目光,目光有些躲闪。
正琢磨着怎么措辞。
“回答我!”
沈强国陡然提高声调,暴喝一声。
吓得贾张氏一个激灵。
急忙回答:“这是孩子间的打闹嘛,你知道的,孩子都还小,因为一点小玩具小糖果什么的,都可能引起吵架,然后打起来……”
她说一大通。
不停的狡辩,试图掩饰自己行凶的事实。
又是一个大逼斗。
啪的一下。
落在脑袋上。
直接把贾张氏给拍在了地上,双脚一软,人一瘫,躺着了。
“我不想听没用的废话,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
手段霸道,出手干脆的沈强国,表情森寒,再次冷酷的问:“我再问你一遍,我妹妹脸颊上的耳光,是不是你打的?”
贾张氏裤子都湿了。
尿骚味刺鼻。
都怪来人太残暴了,根本不讲理,动不动就是一个大逼斗,还贼有力的那种,她顶不住呀。
惶恐的抬起头,嘴唇哆嗦着,恐惧的回答,尽量压低了声音,不太敢承认,心虚地说:“是。是我打的,但那时是在劝架,拉开小孩子们的打架斗殴……”
她试图继续解释,尽可能撇清自己的责任,把自己放在无辜的位置上。
沈强国哪里不懂她的意思,明显就是推卸责任,敢做不敢当。
惯她个毛线。
气得脱下鞋子,踩了狗屎的鞋子,直接抽在她脸颊上,又臭又痛。
“闭嘴!我让你多说话了吗?”
吓得贾张氏赶紧打住,生怕不小心多说两个字惹恼沈强国,赶紧用手捂住嘴巴,一摸,都是狗屎,臭烘烘的,软软的,哎哟,好恶心,但是此刻的她,连反胃呕吐都不敢,强忍着。
“除了打我妹妹耳光,是不是还拿武器打她了,扫帚棍子之类的武器。”
沈强国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握着拳头的手,指节太过用力,发出咔咔的关节声。
“是……是……”
贾张氏更加恐惧了,回答得声音都走调了,音量也越来越小,断断续续,一张开嘴巴,嘴唇沾着的狗屎,就渗透进嘴巴,恶臭和咸味席卷舌头味蕾。
呕,好恶心,一阵胃酸翻滚。
她低着的头,偷偷撇了一眼啊绣,恨到了极致,小声碎碎念,埋汰道:“你个小贱种,我打你,你还跑,活该挨抽,你竟然敢回去告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个小杂种,你给我老太等着,回头我收拾你。我已经警告过你,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贾张氏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小,只有接近她的人才能听到。
她现在受到了沈强国的殴打欺辱,无力还手,将内心的怨恨都泄愤到贺莲绣的身上,认为是贺莲绣的错,她根本没有错,如果贺莲绣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哥哥,那么她就不用饱受沈强国的问责,也就不用受到这番惨重的殴打和欺辱。
“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威胁我小妹?”
沈强国不敢置信,气愤到了不可复加的地步,见过找死的,就没见过这么找死的。
还是当着他的面。
当真以为这么小声,他就听不到了吗?
还是把他当做不存在?
“你好样的,贾毒妇,打我小妹,还不能让我小妹跑,活该站着给你打吗?打了还威胁,我去尼玛的。”
沈强国怒火汹涌,一抬脚,一落下,脚掌落在贾张氏的膝盖上,咔嚓一声,直接踩断了对方的脚。
啊。
杀猪般的哀嚎声,惨叫哀嚎。
整个四合院的住户们都听到了。
这声音之惨烈,令他们都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颤。
“活该呀,这贾巫婆,平常时占点小便宜就算了,还要贪图人家的新盘子,换做是我,我就算拿肉去喂狗了,也不会给她吃的,就一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没一点人性。”
“就是,看谁好欺负,就欺负上去,妥妥的欺软怕硬,一张臭嘴,又恶毒无比,天天说这个坏话,说那个是非,我都看不过眼。”
“终于有天收她了,看着都解气,还当真以为,在这个四合院,她不可一世呢,天天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的,把自己当做四合院的女主人一样,不管是谁,她都要给她面子,不然,她就跟人家过不去。”
沈强国冷着脸,哪怕贾张氏已经被打得很凄惨,疼痛得面容扭曲,面色变青,他都不为所动,眸子充满了冷漠。
他踩踏在对方膝盖上的脚掌,并没有拿开,反而还用力的扭动两下。
那骨头几乎碎了,哪怕去医院也都无法完整接回来。
疼得贾张氏叫声都扭曲了,喉咙都叫破了,身体都在本能的抽搐痉挛,几乎要晕厥过去。
残暴无情的沈强国,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冷笑着,仰起头,看了一眼昏沉的天空,深呼吸,回头看了看小妹,说:“啊绣,来,打她,怎么打你的,就怎么打回去,十倍百倍的还回去,敢打你一巴掌,就还她一百个巴掌,打你一棍,就还她十条棍。”
“啊绣,不用害怕打死她的后果,你只需要知道,就算天塌下来,哥帮你撑着,大不了,灭他满门,哥带你逃荒去,偌大的土地,不信就没有我们兄妹的容身之地。”
“我们狠辣恶毒,是被逼的,是他们,是这个时代,我们没得选。想想以前的日子,善良、软弱、妥协,退让,乞求,换回来了什么,换回了娘亲的惨死。”
“只有狠劲,蛮横,才能保护我们自己,就算我们杀了人,怪谁?只能怪我们吗?一个巴掌能拍响吗?”
“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让所有人知道,让整个天下知道,我们贺家不可欺,我们贺家没有良善,没有孬种,我们贺家威名不容亵渎。”
想想这十年被欺辱的凄凉光景,还有娘亲死时的悲凉,沈强国目露哀伤,缓缓说:“家,娘亲不在了,以后有我们兄妹的地方,便是我们的家。生死与共,同生共死!”
啊绣哭了,泪珠掉落下来,如同断线的珍珠。
她咬着牙,发疯一般,冲上来,骑在贾张氏的脸上,疯狂输出。
她知道,她哥伤心了,对这世道失望了。
都是她们害的。
你们不该欺负我哥。我只有一个哥。
啊啊啊!
她癫狂的喊着,打着。
不明白,她们兄妹到底做错了什么,总是有人欺负她们。一天日子也都不得安生。
有娘亲的时候,欺,蹭吃蹭喝蹭用,还说三道四,搬弄是非,指指点点,万般嫌弃。
娘亲不在的时候,更欺,要打杀她们,赶他们出院子,逼她们弃家而逃,虽然这些禽兽没有明说,但是可以感受到那恶毒的心思,侵略的目光,贪婪霸道的欲望。
她也怕的,活得谨小慎微,束手束脚,生怕一个疏忽大意,人就没了。
她不想说:在某个雨夜里,她看到了某个住户被活活烧死。
娘亲嘱咐她们,一定要忘记这事,当做不知道,什么都不能说。
这一刻,发疯般的啊绣哭得一塌糊涂。
刚到四合院,看到这一幕,听到儿子吐露的心声,感受着话语中的失落和悲伤,以及鼓励啊绣爆发的凶狠和疯狂的用意。
李姨眸子瞬间湿了。
这就是儿子成长的环境。
把她儿子逼成了什么样。
急忙跑过去,抱着啊绣,抱着儿子,喊着:“啊绣,强国,你们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们还有李姨。”
两双目光,很陌生的看着李秋叶。深深的把她隔绝在外面。
李秋叶完全可以清晰感受到,那种疏远和淡漠。她心里莫名的揪痛,她以为经过今早的事情,起码能走进兄妹心里城堡的一丢丢外围栅栏内,不曾想,距离她们依旧如此的遥远。如同天海相隔。如同互不相识。
这一刻,只有两兄妹才是自己人。
什么李姨,客气的时候,给你面子的时候,你是李姨,你是长辈。
真正认真起来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侥幸被救的伤号,只是认识一天的陌生人,租客都算不上。谁把你当做自己人,如果杀了人,以杀人犯罪名狼狈逃命的时候,遭全国通缉的时候,人人深恶痛绝,人人喊打的时候,你确定不会大难临头各自飞?
就算她不会抛弃,不会放弃,选择相依为命,同甘共苦,但是,兄妹两会信吗?换做其他人,谁又会相信她的善意和真诚。
在这个满是毫无人性的禽兽四合院,她们被欺骗的还少么?
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他能塑造一个天才,能打造一个时世英雄,也能将一个善良的人,逼成一个邪恶滔天的绝世凶魔。
看着这两双如此陌生和冷漠的目光。
李秋叶很惶恐,好像一下子,被两兄妹推到了极远的位置,疏远到天涯海角,毫无半点关系和情面可言。
完完全全,把她当做了一个陌生人。兄妹两的防备心,如同坚固的实心圆球,防御无双,坚硬无比,不容她以及任何生物靠近半步,她们的世界只有他们兄妹。
李秋叶更很担忧,她知道,这对兄妹的内心,正在发生惊人的蜕变,或许是扭曲极端,或许是自我封闭隔绝,或许厌透世间,总之,这是极其不利的成长。
她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哪怕每次s级绝密任务都完美执行,战绩炳然,这一刻,却如此的无力。
她怕了。
决不能让兄妹两个坠入魔障。
一旦心理障碍产生,轻则自闭,或者分裂人格,重则发疯进入精神疾病医院,最可怕的是内心扭曲,极端仇恨他人,蜕变为杀人狂魔,杀人为乐。
李秋叶着急万分,紧蹙着秀眉。
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也不理会他们的陌生眼神了,咬了咬牙,摇晃着两兄妹,试图将他们摇晃出这个癫狂状态下的频率,说:“强国,啊绣,你们冷静一点,你们还有李姨,李姨不会辜负你们,也不会抛弃你们的。”
看着他们兄妹两无动于衷。
李秋叶心头一沉,悲痛万分,看来还是没能进入他们内心,取得他们信任。
好在她的反应很敏捷,临场发挥能力出众。
要知道,她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特种女战士,能胜任九死一生的国家任务指派,多次险死还生,凭的就是临机应变。
立马抬起手,仿似化身草菅人命的杀手,冷漠的拍下。
一掌,轻易的断掉了贾张氏的另外一条腿。
又一掌冷酷地拍断贾张氏的肩胛骨,丝毫不顾及贾张氏杀猪般的哀嚎嘶喊,毫不同情对方垂死挣扎的凄惨可怜,看都不看毒舌妇临死前脸上弥漫的大恐怖。
她不再微笑,不再友善,面若寒霜,冰冷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笔挺站直,如坚韧不拔的苍松,不动如山。
冷酷地说:“贺家还有我李秋叶撑着,安敢欺我秋叶罩着的晚辈!”
一双锐利的目光,锋芒毕露,一一扫过众人,威慑全场。无一人胆敢迎上她的目光。
两双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目光,不再那么冷漠陌生,缓和了一些,不过并没有彻底敞开心胸接纳。
毫无疑问,李秋叶此举深得他们认可,能打入他们内心,取得他们的一两分信任。
李秋叶观察两兄妹的情况变化,察觉到了他们细微放缓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行为有效,立马加强进攻,企图瓦解他们的扭曲心理,喊道:“强国!你是有妈的!你姓沈呀!你都忘记了吗?”
或许是声音太大,震聋了他们,也或者是提到了妈字,让沈强国的目光产生了变化,出现了迷惘,好像陷入了思索。
他好像记得了那些天的事,记忆斑驳絮乱,充满了象征哀伤的血色,不是好的记忆。
狂风大雪,长街,枪击,混乱逃窜的人群,惊慌的惨叫,死尸,鲜血染红的雪。
李秋叶看样子,好像有效,立马趁机加深沈强国的记忆,引导,道:“对,妈妈,爸爸,一家人。猪爸爸,要抱抱,手牵手,拉勾,玩,放纸船,许愿,堆雪人……”
不断的提示出关键词。
一幕幕记忆开始浮现在沈强国的脑海。
仅限于失散那段时间的记忆。因为比较深刻。
他陆续记起来了。
只是两个大人的样貌依旧模糊。
失散的那天,上午的时候,还玩得很开心,仗着父母的宠溺,要抱抱,不然就坐地上不起来,跟父母赌气,气鼓鼓的嘟着嘴,丢着雪花撒气,父母无奈,来抱起他。他喜笑颜开,这个抱抱,又要哪个抱抱,肆意的享受着父母的宠爱。
一方要稍微走远一些,他就着急了,挣扎着活下来,拉着一方的手,要跟上去。
总之一定要两个大人同时在,他才会安心,这时就会走在两人的中间,分别拉着两人的手,享受踏实的欢乐。
到雪地上,堆雪人,打雪仗。
玩累了,就吃饭,要大人喂,不喜欢吃的,就倔强扭头,打死不吃。
吃饱继续去玩,河边放纸船,一个纸船许一个愿望,看着纸船载着飞雪,随着河流远去,心想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许的什么愿?”
“我不说,我不说嘛。”
“挠你咯吱窝了哦。”
“不要,不要,哈哈,痒,痒死我了,哈哈,我说了,我说了。我许愿说,要猪爸爸和笨妈妈永远陪着我,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带你们堆雪人,放纸船,你们给我快乐,我也要给你们快乐,一辈子不离不弃,同甘共苦。”
跟父母拉勾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带着内心的满足,还有美满的幸福,惬意的归家。
或许是天意弄人,也或许是触碰到残酷的大道规则--物极必反。
大喜之下,大悲将至。
长街,乌云厚重,满天飞雪,风乍起,吹得人眯起眼睛。
子弹出膛的枪声炸响。连绵不绝。
一刹那间,五六个人被击毙,倒地不起,下一瞬,又十多个人身受枪伤,血流如注。
四岁的小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的场面一顿混乱,都是惊慌失措逃命的人。
伤员的惨叫,人们的惊呼,失散的嘶吼,嘈杂的回旋在这边天空。
严肃警戒的娘亲,立马持枪,嘱咐一声后,率先冲进了人群,消失不见。
父亲威严的交代两名战士,前一秒还幸福美满,下一秒就被危险和恐惧笼罩的小娃,被两名钢铁般的战士强制带走,冷酷中带着敏感的谨慎戒备。
街尾。
一名战士掩护断后,掩护撤退,身中数枪,战死。
“去,那里,藏起来,不敢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要出来,躲好,首长会来找你的。”
战士打开背包,用现有的伪装了一个五六分像的假人,抱着假人朝着另外一边跑,边撤边开枪。
五十米,被击退腿,战士挣扎着起身,想要再跑,又被击中另外一条腿。
站不起来,持枪反击。
被击中手,枪掉了。
那就用另外一只手,开枪,没响,没子弹了。
他笑了,笑得有些悲凉,无奈。
死了又如何,大华夏的战士从不畏惧死亡,视死如归,死亦无悔。
一群人围着他,或持枪,或持刀。
一个歹徒踹开他,一看,是假人。
逼问。
“人在哪里?”
战士冷笑,目光讥讽。
刀落,手断,血流。
“说!”
战士目光凶狠,冷笑,狰狞着,张口,撕咬。
一刀,脖子砍断,头落,身陨。
掉落的头,眼睛睁着,面向被保护的目标,没有了声息。
四岁的娃,无依无靠,惊恐中大哭,急忙捂住嘴,惶恐不安。
紧绷了一天,疲倦了睡去。
醒来,四下无人,尸体也不见了。
饥饿,口渴,忍着,不敢暴露。
又一天,顶不住了,吃雪。
浑浑噩噩,睡过去了。
又一天,长街恢复了人流。
依旧不敢出,没有看到熟悉的人,没有战士,没有军人,他失落,也绝望。
饿晕了。
又一天再醒,虚弱的走出去,嘴唇白,面色也白,眼神无神,暗淡无光。
只想吃。
四下寻找,看到小卖部,使出最后力气,加快脚步,冲进去,眼巴巴地看着零食流口水。
“小鬼,走,我们不做慈善。”
那就抢,猛吃,猛塞,狂吞。
“找死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被打晕了,倒地前,依旧记得:“要不是看你年纪小,非得拉你去枪毙,小小年纪偷抢食物,我呸。”
再醒来。
荒郊野岭。
吃草,还有草根。
认路,重新回长街。
死等。
一天。
又一天。
无数天。
等待的人没来。
失望,落寞,悲伤。
安慰自己,再等一天。
再等一天。
最后在等一天。
一个月,两个月……
不清楚多久了。
幸好有草根,树皮,还有供销社丢弃的烂菜叶,还有一条冻死或病死的小狗崽,发臭了的。
不至于饿死。
又是长街死等,绝望了,该去哪里?
“小朋友,你是在找人吗?我们找人的水平是一流的,只是你要答应我们,找到后,要给我们钱或者粮食。”
来人尖嘴猴腮,微笑友善地递出了煎饼,窝窝头,水。
他信了,跟他走。
到了窝点,还有很多一样大的小朋友。
门外,送食物的那人陪着其他人,说说笑笑,拿到了钱和一大袋粮食。
经历生死离别的小娃,被转手了。
“他们会帮你找到你的父母,你要跟他们走。”
坐牛车,走路,翻山越岭,又坐驴车,继续走路。
坐上了拖拉机。
不知道走了多久。
停下来了,又是另外一批差不多年纪的小朋友,原先一起的那批,一路走来,一路消失,一个站点,或消失一个,或消失两三个不等。
封闭黑暗的小房间,吃不饱,饿不死,能活着。
阴险的声音传来:“你们都是走丢的孩子,我们会帮你们找到你们的父母,看到同路的小朋友了吗?他们都回到父母的怀抱了,我们也拿到了该有的报酬和粮食,我们做这一行是专业的。你们除了相信我,没有其他选择。”
“你们这一批,父母难找了点,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当晚,小朋友的惨叫声传来。
有的断手,有的断脚,有的瞎眼,有的死了。
也轮到沈强国被带到外面,一个凶汉持着砍刀,狞笑,目光好像在吃人。
“放心,我的刀很快,只有你们残了,才能博取大户人家的同情心,赏给你们吃。”
恐惧的情绪在蔓延,身体都在发抖。
凶汉的刀擦亮,举起。
这时,三十多米外传来大动静。
“同志,找到了,他们的临时贼窝在这里,我们村的男娃闺女呐,肯定就在这……”
砰。
枪响。
想要逃走的凶汉被打伤倒地,十多个手拿锄头扁担的村民,在两个持枪的同志带领下,火速攻陷这里。
此刻,沈强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使劲的逃。
撒丫子的跑。
逃得越远越好。
跑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走了到哪里,雪依旧下着,跑不动了,累了,直接躺,迷迷糊糊……
“妈妈,你看那个小哥哥,好可怜哦,我们帮帮他好不好,他要被冻死的,可能也饿死了吧。”
沈强国隐约听到小女孩轻跑过来,脚踩在雪地的声音。
胳膊被推了一下,“喂,小哥哥,你还活着吗?我给你一点吃的吧。”
又等了一会:“还是死了呀?如果死了,你跟我说一声,我好离开呀。”
贺母的传来嗔怪的声音:“啊绣,不能没有礼貌,我们走吧,我们帮不了其他人。”
她走过来,要拽走女儿。
“哇,他动了,动了,活着呢。我们带上他吧。”
“啊绣,我们自己都养不活了。”
“我不嘛,我就要他,我把我吃的给他,我不管,我就要嘛。”
这一刻,跟父母失散的四岁小娃,才算是得救了。
所以,七年后,他拼命的打临工赚钱,给重病的贺母买药,省吃俭用,哪怕饿着自己,也不能饿着贺母和啊绣,一干就是三年,默默无言,任劳任怨。
也所以,贺母病死的前一晚,深深懂得“男儿膝下有黄金,岂肯低头跪妇人‘的少年汉子,跪了一天一夜,跪了四合院的每一家住户,也是那时候,他心彻底的死了。
不,也不能说死了,还有啊绣,啊绣就是他的光,他活着的希望。
除此,他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活着,还活得那么累,那么苦,那么悲,且无奈。
“强国,想想你的亲生父母,你的亲妈妈,爸爸,猪爸爸!”
李秋叶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关键词,引导沈强国迷惘的记忆。
沈强国冷峻的脸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眸子有些湿,沉重道:“他们或许也死了吧。护着我走的战士,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枪打死,被刀砍死,脑袋都滚到一边,死不瞑目,看着躲藏的我。”
说到这里,他更加的难受,失落。
内心的世界也在逐渐崩塌,心光也逐渐熄灭,没有温暖和光明。
他的杀心越发强烈,杀意节节攀升,变得更加无情,冷酷道:“只有以狠制狠,以暴制暴,以杀止杀,才是唯一真理。我为什么被欺负,为什么被羞辱,为什么被殴打,为什么被欺骗,那是因为我不够狠,不够横,不够野!”
他逐渐变得激动,情绪不稳,高亢咆哮:“不够强,所以保护不了自己,保护不了要保护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只能无奈的被拐卖,甚至要被弄残弄瞎去乞讨,就连一个老太婆都来欺我,你当我是病猫吗?我要让全世界知道,我才是森林之王,我才是真正的吃人老虎,王中之王!”
“只要杀怕了他们,他们才会学会什么叫敬畏!”
他的思维和观念,慢慢朝着这一边靠拢,目光逐渐明亮,好像在明悟,在慢慢坚定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塑造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至于法律意识,这个时代有多少人有法律意识?
就连法制都不健全。
“杀一人有罪,杀万人为雄,杀百万人为雄中雄。欺我的人,害我的人,潜藏着的仇人,未知的敌人们,统统都要臣服在我的脚下,我才是至强,没有人再敢欺辱我们兄妹。”
“我要杀,杀杀杀,杀光他们全家!”
他更加疯狂了。
极端仇恨他人。
李秋叶稳稳地抱着他,带着哭腔道:“强国,你醒醒,你冷静一点,你不要这样,你父母还活着的,你妈还在的,你爸也还在的,他们都很想你。你知道吗?”
沈强国有刹那间的微微愣神,随后,面容扭曲,表情狰狞,霸王之力爆发,震开了李秋叶的千斤之力的双手,翻手捏着她的脖子,目光凶残,无情冷酷。
他愤怒咆哮:“你在骗我,你信不信,我第一个杀你?如果他们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一个月,又一个月,每一天,每一晚都在饥寒交迫中煎熬,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怎么过的吗?不如一条狗。为了一口吃的,没有尊严的钻七八个同龄人的裤裆,被他们骑,被他们当做玩物的打,为了一口吃的,卑微的讨好大人,学狗叫,我屎都吃过,尿都喝过,他们都是没人性的畜生,如果不是我不够强,你们足以被我杀一千遍,千刀万剐。”
他眯着寒芒迸射的眼睛,咬牙切齿。
“我死死等着,饱受一切折磨,吃着发臭长蛆的小狗崽,啃着树皮草根,饮着雪水,忍着冰寒,跟野狗抢死老鼠吃,就是担心他们回来找不到我。”
“我唯一活下去的盼头,就是盼着他们回来,哪怕派人过来都行。我唯一的执念,就是想着再次见到他们。那么长的时间,没有人回来,一个都没有!”
他仰天咆哮,发泄着这个世界对他的不公。
“他们还活着,有什么资格活着?凭什么活着?生死关头,抛弃了我,我就是被父母丢弃的人,被世界遗弃的人。”
“你告诉我,世界抛弃了我,我还要这个世界干什么?”
沈强国落下了一滴泪。
缓缓松开了李秋叶,说:“你有军人的气息,有战士的气味,我不杀你,他们曾因我而死。”
“但是,你不能阻我,凡是拦我之人,皆是敌人,面对敌人杀无赦,绝不心慈手软。你走吧。”
李秋叶看到了沈强国必杀的决心,知道了他执意走上杀道,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内心一阵阵抽痛。
或许是这个生长环境的错,但是,李秋叶把这一切的错,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认为是自己的错,导致了儿子这般极端。
她悔恨且自责。
“强国,你父母并不是没有回来找你,也不是抛弃你,是当时战乱,发生了连续长达三个月的高强度高残酷的血腥战争,好几个团级单位直接打没了,哪怕作战条件十分艰苦恶劣,他们都陆续抽调了三个排,秘密地过去寻找你,他们一个都没有回来,全牺牲了。”
李秋叶憋不住了,泪崩了,摊牌了。
远处,沈强军沉痛的闭上眼睛,泪滴滑落,心情沉重。
他对得起挡,对得起军,对得起国,对得起民,唯独对不起儿子。
秘书小李面露哀伤,也有悲痛,如果当时,他率领全排去找,或许结果不一样吧,只是当时情况不容许。
“小李,查,彻查!把我儿子逼成这个样子,老子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老子非得亲手枪毙了他们!”
小李面容严肃,领命而去。
从十年前开始查,凡是涉及到伤害小太子爷的人,一个不漏,全部连根拔起。
悲剧已造成。
造成的,已成为过去。
沈强国也不在执着过去,收回来思绪。
看着李秋叶,说:“李姨,我知道你不简单,我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感受得出你的好意善心。我已经记不清父母的模样了,他们活着也好,不活着,我也不惦记了。这么多年了,我没有他们,一个人还不是过来了。我长大了,有翅膀了,自己也能飞了,怕什么呢?这事,不想牵连你,走吧!”
李秋叶想到十多年对儿子的亏欠,泣不成声,儿子最困难的时期都熬过来了,哪怕现在找到儿子又怎么样?儿子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她收回了泪滴,平静的问:“你真的要杀她?”
看着儿子点头。
她闭上了眼睛,缓缓做出选择,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要站在儿子这边。
哪怕她的目的是阻止儿子的杀心扩散,阻止他极端杀道理念的形成。
阻止不了,就支持。
要沉沦,就母子一起,有个伴,哪怕死也不怕,就如同他和啊绣。
“杀人的事,用不着你,有李姨在。”
她缓缓抬起手,凝聚气力,轰然落下,距离贾张氏的面部还有两公分,贾张氏的鼻子都已经被掌风给压迫出血,下一瞬就要饮恨当场。
然而。
被一只手掌轻易挡住了。
李秋叶禁不住目光收缩,不敢置信。
竟然是刚刚杀意滔天的儿子。
她都被儿子以杀止杀的执念给撼动,可见儿子的杀机多么凛冽森然。
可是,他竟然挡住了杀贾张氏的掌刀。
她漂亮的眸子充满了震惊。
“李姨,我已经知道了你愿与我兄妹生死与共、相依为命的决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想坏我杀道之心,阻止我以杀止杀的思想观念的形成,想让我明白世间尚有温暖和光明。”
“念在你这个与我兄妹同生共死的决心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面子,只要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辱我兄妹,我可以不杀她,不杀任何人,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再阻拦我以杀证道。”
李秋叶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了,如同胜利者,她成功教导了儿子。
眉飞色舞,眼眸神采飞扬。
“强国,啊绣,放心,以后,由李姨来守护你们!不离不弃!这个世界终会有光的,他是温暖的。”
啊绣笑了,恢复了平静。
沈强国不再多看贾张氏一眼,淡淡的说:“李姨,那今天的事情就麻烦你来处理。”
“理应这样。”
李秋叶将他们落在身后,说:“看李姨,为你们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