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是跟我回去还是回公馆?”白月笙问芜枂。
芜枂想了想:“回公馆吧。”
今日他可不愿成为她和萧司岚的“绊脚石”。
车子行出去好些时候,车里自芜枂回话后就归于安静,谁也没有打破。
芜枂时不时偷偷看看她。她没有别的动作,只微微扭着头靠着座椅,怔怔看着窗外。
一下子就像回到了几年前。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常常一言不发,看着山林缝隙中透出的天空,或是望着山林远处。
当时对她有无限的好奇心,但他不敢戳破。
芜枂后知后觉,她的沉默更像是对自己无声的折磨。
她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既有当初,他便再不忍看她这般。
芜枂定了定心神,声音缓缓从齿间发出:“姐姐有心事吗?”
白月笙闻言回神,极轻地叹息一声,没有回答,答案却明晃晃。
似乎周围气压都随着她的心绪不佳而寥落下来,一向感官敏感的阿獙自然发觉出来,主动上前蹭她的手心。
默了半晌,芜枂又说:“姐姐不愿与我说没关系。只是不要把事压在心里,不要累了自己。”
“不...”白月笙轻轻握住他的肩膀,“事不关你,是家事,关于我的。”
“从前常听人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姐姐不要难过了,都会好的。”
芜枂温和的神色落于她的眼中,如星光跃入海面,晴夜下平静了翻涌的海面。
一下子心里的愤懑散了大半。
白氏家宅。
白月笙刚走,汪徐宸和白月笙在会客室起的那点小小摩擦就传进了白景涛耳里。
白景涛听了眸色沉了沉,登时就合上了手里的报纸走上楼去。
当晚白景涛和汪徐宸就寝时,白景涛适时开口,语气里带着责怪:“夫人什么话,夫人是糊涂了!阿笙是个有主意的,如何能做得出这般没轻重的事?夫人不要冤了她。”
“夫人万不该把那些长舌妇的话记在心里。这事性质不小,若深究起来,多是个污蔑罪责...”
其实是李妈偷偷告诉了白景涛。
当时李妈泡了茶正要敲门进去,手还未落在门上时,就听见门内母女两人的交谈声。
李妈心说不好,没敢敲门进去,只悄悄在门外听着生怕有什么不太好的事发生。
而后李妈怕这件事能影响到母女间的关系,也是觉得自家小姐受了点委屈,这才“背主”。
汪徐宸也是后来躺在寝卧床上时才缓过了劲,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自责不已。
“唉,罢了...”白景涛叹息一声,手掌覆上汪徐宸的,“夫人日后再不能如此。”
彼时白月笙到家时,萧司岚还未归。
白月笙坐在厅里,看着里面熟悉的装潢和一件件摆放在熟悉位置的物件。
明明满是东西,却依然感觉空空的,少了他。
白月笙的视线慢慢扫过一圈,最终落在不远处,摆放在小桌下层的棋盘上。
记忆回到了去年,那个暴雨如注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