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省督，要顾念的事情太多了，这样的差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
日日夜夜的殚精竭虑，与各省话事人相互博弈，如果换了别人怕是几天就垮了。
如果只是跑跑腿也就罢了，这样重要的事白月笙插不上话，也没道理去干涉。
“别太辛苦。有什么我能帮得到你的尽管提。”白月笙手抚上萧司岚的肩头，轻轻摩挲。
一行人是在第二天一早天光微亮时出发的。
萧司岚把一个柔软的靠枕放在白月笙腰后。
“若是有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们即刻就寻地方歇息。若是困了就枕靠在我身上，饿了在你旁边有打包好的吃食。”
一通嘱咐后，萧司岚扬了扬下巴，示意空着的车后座另一侧。
座椅上堆叠着好几个包裹，散发着诱人香味，早已填满整辆车。
“好了好了知道了。”白月笙噗嗤笑了声，一手挽上萧司岚的手臂，半含笑意的一双眼眸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如今是要做爹爹的人了，怎么人反而变得嘴碎起来。”
萧司岚的嘴角牵动了下，一抹微红爬上双颊：“咳...关心某个人罢了。”
一路上天放晴，官道比小路好走得多。
薛万坐在副驾手拿着地图拧眉低头研究，时不时抬头看看方位，再指引着开车的邢松变换方位。
白月笙看着所经过的路径，发觉好像一直在换路线，便疑惑地问：“不是有官道直通临城吗，怎的一路弯弯绕绕，不走官道？”
薛万回头答道：“小姐有所不知，大半个月以来这片区域遭了水灾，我们来时见到有一大段官道被冲毁，此时需绕过冲毁的路段。”
“这样啊。”白月笙点点头。
官道被冲毁，至少需要数月时间抢修才能恢复通行。想不到洪水给这么多地方造成了灾害。
正说着话，车子刚好行到极颠簸的路段。前排薛万没注意，脑门“咚”一声磕在车玻璃上。
白月笙一个没稳住身子，往萧司岚一侧的车窗倒过去。萧司岚眼疾手快伸手护住她，白月笙倾倒在萧司岚臂弯里。
确认了白月笙没有被磕碰到哪，萧司岚才放下心。
邢松减下车速，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萧爷、小姐对不起，方才的大坑属下实属没看见。”邢松赶紧认错，“原是树叶被带去了坑上掩着，怪不得我们都没注意。”
“嗯，慢些吧。”萧司岚道。
白月笙往窗外看去，小路路面上全是深浅不一的车辙印，混在泥水里泥泞不堪。
“都是水灾最严重之时来往运送物资或逃难的推车印迹，大水冲垮了官道，百姓们只能从这里走。”薛万看着路上的车辙印说。
“嗯，我和阿盛...诶？”白月笙愣了愣，“说起来...我好像忘了问阿盛他们如今在哪？”
萧司岚笑道：“这两日你没问起他们，我还以为你把他们忘了。他们没什么，都很好，已听了我的令回到宁安。”
白月笙点点头：“那就好。”
萧司岚神色晦暗不明，又开口说：“那个外国人我已叫景盛安排进了公馆，等你回去再安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