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是。”
萧司岚笑容淡淡,把盘里最后一颗葡萄剥完。
两个人吃完晚饭,征求过医师的意见,才各自准备换上一身轻装常服一起上街走走。
薛万拿来带来的干净常服时,多嘴说了一句:“萧爷今日来时换下的衣裳我已吩咐人去洗了。”
白月笙听着好奇,随口问了一句:“换衣裳做什么?”
“萧爷怕身上油味重,您受不了,因而来时换了衣裳。”薛万答。
怕身上的烟尘汽油味道熏着她,萧司岚特地在到达医院时先换了身衣服。
毕竟他乘着车一路赶来的,并不算近的路途期间基本没下过车,气味不那么好闻也是有的。
所以下午时候白月笙听到走廊里一阵乱脚步声,忽然消失,不久后又出现。正是萧司岚匆匆赶来,然后去隔间换衣裳再去她的房间。
白月笙心尖尖覆上一层暖意。
萧司岚在一旁冷脸咂咂嘴:“啧,多嘴。”
话里怪罪,语调却未带分毫责怪,脸色虽冷,但神色未有一丝冷峻。
薛万了然。
故意让他说给白月笙听罢了。
薛万躬身:“是,属下知错了。”
两个人并肩漫步在街上,薛万带着自己的心腹部下慢慢跟在后面。
他的心腹部下叫邢松,是前阵子刚提拔上来的。人知根知底,身上功夫也过硬,是个好的。
邢松压低了声音,悄悄问薛万:“万哥,萧爷此番不需同山祈县官告知一声吗?”
薛万先是看了一眼走在前面腻腻歪歪的两个人,摇头道:“萧爷私人行程无需告知山祈县官,免得麻烦,况且也不会待多几日。”
邢松道是。
脚下是青石铺的主街道,走上去发出清脆碰撞声,入耳很好听。
县城里安逸,民居还保持着前朝时的模样。各家门上贴着祈愿的对联,有的人家门口还挂着一束艾草;端午节刚过没多久,到处都是很真实的生活气息。
虽地方上废除了宵禁的明文规定,但人们依旧默默遵从着旧习。因而街道上人稀少,街边亮起的灯都是打店铺大开的门中漏出来的。
暖黄但十分有安全感。
裹挟着山里清新味道的空气不时吹拂过街头巷尾,凉丝丝的风竟也有一丝甘甜。
天边高悬的弯月在墨蓝里照亮一方夜空,周围的几颗星星陪伴着它,高洁得并不寂寥。
主干道并不长,两个人从街头走到巷尾,又原路返回。
顾念着她身体还没恢复,萧司岚不欲让她走太久。
回到医院,白月笙直奔了芜枂的病房。
刚来到房门前,白月笙就隔着门听见好像是芜枂低低的说话声。
奇怪,他在跟谁说话。
白月笙揣着好奇,小心敲响房门。
里面的说话声停止。“谁啊?”有一点不耐烦。
“是我。”白月笙答。
里面立刻传来脚步声,房门马上被从内打开了。
“姐姐来了!”芜枂双眼亮亮的,音调都被提高了不少。他伸出脑袋看了看白月笙两侧,“姐夫呢?”
白月笙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房间:“他去宁烨那边了。”说完,她指指芜枂身后,他的病房里,“方便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