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男人又问：“是谁！？”
他的语调比上次多了几分不难分辨的颤抖。
男人的质问声打耳边掠过，回传在洞中的数个通道里，一瞬让她清醒了不少。
个子低矮，再加上衣角的颜色，是四儿无疑了。
他想做什么？难不成，想趁男人注意力被转移，自己救妹妹？
四儿救妹妹心切白月笙她理解，可不行啊！他一个孩子，如何抵得住一个成年强壮男子？
眼下四儿随时都有冲过去的可能，要想个妥善的办法才行。
等待了半炷香的功夫，见黑暗里的人或什么东西没有任何动作，男人急红了眼，手上力道跟着失了控，刀刃竟又入了女孩子脖颈皮肉些许。
“你不做声，我就杀了她！”
话音刚落，白月笙迈过身前的尸身，缓缓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点点烛光下的她手拿染血的短刀、浑身浴血，像极了那些话本里杀气凛然的侠客。
看见来人，男人轻笑一声，刚才还在目光里充斥着的恐惧一下子就变成了不屑。
“原来是你。”
白月笙看向芜枂，同时递给了芜枂一个眼神。芜枂领会，稍稍往四儿所在的那个洞口挪动了些。
有芜枂顾着，白月笙悬起的心下落了不少。待视线移向五儿的位置时，看到刀上的血迹，她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五儿又惊又怕，皮肉加倍的痛楚让她无助地哭喊叫哥哥的名字。
孩子皮肤嫩，刚才已经被刀刃伤到，这下怕是更甚。
五儿抽噎着将目光对准白月笙，双唇微启用口型想告诉她些什么。反应了几秒才晓得，五儿说的是“救救我”。
看到白月笙领会的点头，五儿再次流了眼泪。豆大的泪珠盖过小脸上的泪痕，伤口的疼痛和恐惧让她微微发抖，看着很是可怜。
白月笙看得心都攥成一团。
默了半刻，白月笙抬眸看着男人：“你若还是个男人，就别拿孩子做筹码。若是还想活命，就把这孩子放了。”
男人轻笑一声：“我要是放了她，我还能活命么？”
手里没了能挟制住他们的人，说不定死得更惨呢，他这么想着。
舍得对孩子下手的人能是什么成分，白月笙在心里咒骂着。
洞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寂静得能听见从洞顶滴落下来的水声。忽的，从哪里传来个极微弱的人声。
“救...救我...”
几次听下来才勉强听清。
白月笙循声看过去，发现是从刚才她手刃的那个位置发出的。
“老三！？”男人试探性地叫了同伴一声。
同伴手指头动了动，回应男人。
还活着？
刚才心急了点，想着一刀下去就能差不多，便没确认状态。
白月笙往后退了几步，鞋尖轻轻挑起趴在地上的男人，然后使了劲一脚给他翻了过来。
地上的人猛地被翻了个身，抽搐了几下，嘴里不断渗血出来再回流，嘴角冒了几个血泡出来。
他眼瞳倏地盯着白月笙，从颤抖的双唇中挤出两个字。
“贱人。”
白月笙笑了笑，并不在意，只语调淡淡道：“都肚破肠断了，还苦苦硬撑。”
随后她的目光掠过不远处那口架起的锅，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