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有我们护着你们,咱们要相信咱们小姐。”景盛低声安慰冯妧和与她随行的小丫头。
女孩子们很是勇敢,先前白月笙想让她们暂时留在棚户区不要和她赴险,女孩们不听,硬要同来。
现在四面都是洋人,景盛他们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应当保护这些女孩子。
“这些人从远洋而来,今日敢侵略我中华土地,必然是存了瓜分的心思。我等不可鲁莽,等小姐出来再做打算。”景盛压低声音跟大家说。
大家纷纷点头同意,视线全部对准紧闭的房门。
未几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芜枂眼疾动作快,赶紧冲了上去,将白月笙和那个洋人之间用自己的身体分隔开,手摸去了腰间的枪柄上。
洋人们看见芜枂杀气腾腾的,纷纷端起手里的家伙什,列队在威廉身后。
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白月笙他们。
景盛这些汉子哪里吃得下这样的气,洋人们性子傲慢无礼,不把他们当人看。从他们到这里来的时候就没有给过好脸色,景盛他们本就心里有股子气,碍于白月笙才没发出来。
这下被拿枪指着,大家的命都直接受到了威胁。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几个人立时就拿起了自己的家伙什对抗,并且把白月笙她们都护到了自己身后。
两方一下子就形成了“楚河汉界”的对立局面。
威廉唇角僵硬地抽动了下,碧色瞳孔中清晰地映出几个东方面孔。
他们每个人眼神中都极坚毅,那种包含在内的民族志气是他未曾见过的。
哦不。
威廉的瞳孔皱缩。他曾见过。
那是许多年前,他奉女王的旨意征讨某座原始岛屿的时候,在他们杀掉代代生活在整座岛的原住民之时,从原住民的脸上所看到的。
那数年前的亡灵和如今的东方人,神色如一,比先前更甚。
那种具有威胁性的气息,让他握在手里,垂在身侧的火枪都在被自己的手带得微微颤抖。
威廉强压下心里的些许惧意,脸上忽然冒出个扭曲四不像的笑容:“您看这都是误会,既然这是您的土地,我撤退便是。我们是朋友,何必如此。”
假惺惺的话配上脸上的扭曲笑容,任谁都觉得恶心。
威廉摆摆手,示意手下的洋人收起了手里的洋枪,然后浅浅交代副官:“收拾行装,离开这里,现在。”
他的音色十分低沉,副官不敢给反对意见,赶紧得令下去吩咐了。
白月笙他们站在原县衙大院里,看着威廉他们撤走的。大院里只留下一地的狼藉,还有被破坏的精美雕花雕栏。
好些喝得醉醺醺的白人们临走时,都故意当着白月笙他们的面,没好气地把一些制作精美的桌椅器皿砸摔在地。景盛他们原想教训这些欠揍的货,却被白月笙拦了下来。
“他们故意而为,挑唆我们气不过和他们打架,这样他们便有正当理由颠倒黑白,在青涟城拖赖不走。”白月笙淡淡道,“到时反而是我们付些代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