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孩身着布料质感很垂的衣裙,没有太多的装饰。仅仅发髻是繁复精巧的,头饰却是简简单单,头顶戴着一张很好看的头巾,俨然是爱德华时代十分朴素女佣的装束。
因为长途跋涉的颠簸,女孩的头发零散掉落了小半。天气炎热,她的前段额发被汗水打湿,凌乱覆在女孩的白净额头上,却并没有狼狈的感觉。
白月笙的视线自然挪到了女孩身上的布包上。
布包是用了材质比较不错的麻布制作,上面还着意绣上了些具有异域色彩的纹样图腾。里面鼓鼓囊囊的,好似还放了些东西。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箱包。
白月笙有点难以置信,她远洋而来,身上只带了一个背着的布包么?
“她身上可是只带了这一个箱子?”白月笙转首问冯妧。
她曾往返于两地之间数次,最是知道远行的人们,身边多少都带大包小包,像这样轻装风尘仆仆来到,还真是稀奇。
冯妧道:“还有个小皮箱,不过她急着见小姐,皮箱便先放在车里了。大抵是她自己的衣物,或是日常所用之物吧。”
白月笙点点头。
看女孩的服饰和身上的布包,多少能看得出,她是个挺精致的女孩子。
从海的另一端到宁安,慢一些的客船需要数月之久。当年白月笙乘船回国时,就在客船上待了三个多月。
当然要走偷渡这条选择的话,可能会快十多天。
海上多风暴,然而以当下的海运条件,还不足以成熟应对海上的险情。因此走海运无疑是当下的交通方式中最危险的一个。
也是有去无回可能性最大的一个。
话说回来,女孩既与那个秘密组织有瓜葛,千里迢迢又能找到白月笙的现住址,说明女孩还是熟悉白月笙的。
夜里易起雾,黑暗里的人永远没办法判断向自己走来的是狼是狗。
白月笙纠结了一会,所以不要把自己不记得从前的事告诉她了。
“主人,他们派了人来寻您,您要早做准备!”女孩轻拉住白月笙的裙摆一角,有些颤抖的手引得白月笙的裙摆也在颤抖。
景盛和冯妧欲拦着,白月笙对他们微微摇头。
正巧这时,外面端来了白月笙刚才叫的早间茶饭。
“我没事,他们拿我没辙。以前是,如今也是。”白月笙从腰间小插袋中抽出手帕,轻拭女孩额上的薄汗,“先吃饭,有什么吃完再说。”
简单交流后,白月笙让人带着女孩去了隔间餐厅里吃饭。
“青涟区如何?”看着餐厅的门关闭,白月笙才开口问景盛。
青涟区,是白月笙一行准备前往的地方,那里以物产丰富著名。因为靠海,所以常常遭水匪打劫。
去那边搞点食物,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景盛道:“不知是此行顺利还是如何,青涟区竟是一派太平之相,未曾有什么动乱的消息传出。当真是世道艰难,水匪也知青涟区捞不着油水了。”
白月笙笑了笑:“顺利是最好。”
景盛小声问:“小姐是要带着那女孩在身侧了?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