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枂眼神柔和:“姐姐误会我了,我不是想惹麻烦,我只是想着端午将至,做些什么送给姐姐。”
他的这个愿望,始于几年前,白月笙走后他自己过的第一个端午节。
等待了这几年,他终于得以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愿望。
话音刚落,芜枂又说:“我知道我的过往敏感,姐姐不叫我出去是怕落人话柄,我都懂得。姐姐相信我,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东西。”
他的脑袋耷拉下来,像个冬日里受饥寒交迫的幼兽。
打湿了皮毛,被同伴排斥而蜷缩在一边。
阿獙看见芜枂这副样子,也随他耷拉下了脑袋和耳朵,老老实实蹲坐在芜枂的脚边,一人一狼蔫蔫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白月笙怔愣。
她说那句话不是怕芜枂惹什么麻烦,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她都可以摆平的。
只是芜枂不擅和人交际,他这样的性子,碰上硬茬子身边没人,对他作出不利的事怎么办。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白月笙一手扶额,“对不起,我没想太多。我并非怕你出现在人前落人话柄,我不在乎这些。”
她不在乎自己什么名声,日子是自己的,自己过得舒坦就是了,如果再抽出闲工夫去听人背后是怎么嚼她的舌根的,那真是要累死了。
她可不是旧社会的人,女德女戒,贤良淑德,活活一大堆歪理。
美其名曰为了女人们的声誉,不过是为某些混账挽尊罢了。
自己行的端做的正,就足够了。
流言蜚语岂能伤人。
白月笙手搭在芜枂挨着她这边的肩膀上:“这城里面儿上平静如水,暗地里危机四伏,你见到过的。我的身边也是,有人时刻盯着我的动作,我怕他们将你视作我的弱点,趁我不防对你下手。”
虽是萧司岚觉得芜枂在那对她很是关心,吃起无名醋才叫人把芜枂送去公馆的。
但正合了白月笙的心思。
带芜枂回来是履行她几年前的承诺,却也是为了一报芜枂肯舍命救她,又为了她背叛逃离马帮的恩情。
总不能再弃他一回。
既然人已经带了回来,芜枂的安全她就必须负责起来。
她只想到让芜枂住在公馆衣食无忧,却忽略了芜枂的感受。
芜枂是自由的,他自小长在山野间,让他终日待在公馆里,不就是等同于将他送进华丽的牢笼里么。
无论自己的初衷是什么,这样做对芜枂而言也是不公平的。
芜枂摇头:“我知道姐姐的难处,姐姐的决定我都会听的。这次是我给姐姐添了麻烦,我给姐姐认错。只是...姐姐不要因为我犯错就弃我。”
他是在害怕她吗?
白月笙微讶。
如果真的是在怕她,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啊。
白月笙放缓了声音,用着比刚才又柔和了好几度语调说:“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也不会弃你。如果我存了弃你的心思,又怎么会在警署承认了你的身份呢?你只是需要慢慢适应城里的生活,这里不比外面,处处都是规矩。”
芜枂表情转晴,双眸清亮:“我可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