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淡淡应了一声,转而望着身前噼啪作响的篝火。
“一切都是他谋划好的,我不过是这出戏里的一个角儿罢了。”白月笙轻声呢喃,说完,她低低叹了一声。
从几年前尹如歆身死这一步开始,这大概是整场戏的最初。
贺鸣尘虽然心思毒辣,为人狡诈,可他和尹如歆本来就完全没有交集,不可能突然救下尹如歆,从一早就规划几年后的这次行动。
对他来说,尹如歆没有任何价值,他不会做这样蠢钝的事。
更何况他的对手是萧司岚,想搞垮他,只需要拿白月笙本人做筹码就好。
他才不做这些绕弯子还不一定讨好的事。
毕竟贺鸣尘是这四个当事人里的其中之一,当局者迷。
以白月笙对他的了解,他极容易被情绪冲昏头脑,这样筹备了几年的缜密的计划,绝对不会出自他的手。
这场戏中的角色充其量是个炮灰。
而且贺鸣尘之前一直在监视范围内,直到事发前几天他的消失,昭示着这件事正在往另一处发展。
这背后的人应该手握权力,可以一招就让贺鸣尘入云端,也可以一招让他粉身碎骨,像现在这样。
最重要的是,这人一定和白月笙萧司岚两人各有恩怨,至少是有什么羁绊拉扯。
之所以这场戏能有下文,大概是因为她悔婚这个变数吧。
估计那个谋划这一切的人都没想到她会这样硬刚。
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不能再继续被动下去了。
芜枂眉头一皱:“姐姐说的是谁?他是你的仇人吗?告诉我,我替姐姐报仇!”
白月笙浅浅一笑,笑里添了几分的凄苦:“可笑吗,我竟都不知道他是谁。我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精准的掌控内。谁又知道现在的他是否在附近监视着我,欣赏他亲自指导的戏本演绎。”
芜枂轻叹一声,起身取下烤得正滋滋冒油的兔子。
然后他很洒脱的把兔腿拽了下来,用树杈怼进兔肉里再塞到她手里:“奔波了一天,姐姐快吃。”
白月笙点头对他道谢。
兔腿还在呼呼冒着热气。
很难想象这么烫的东西他是怎么碰触的。
她这人有个毛病。
一旦心里压着事,任凭世界级的美食在她面前她也吃不下。
白月笙举着个烤兔腿,望着跳动的篝火再次陷入沉思。
谜点越来越多了。
她此番重生,就像是整个人生重启。
所见所闻几乎和上一世不同。
她忽然想起那老道说的,去打破她的天命。
也许,她的天命已经被她打破了个洞呢。
可能她现在的命运早就脱离了上一世的轨迹,上一世所遭遇的,在这一世已经完全颠覆了。
前路多艰难,但愿得偿所愿,这就足够了。
芜枂在一边嘶哈嘶哈吃着烤兔一脸满足,从一开一合的齿间不停冒着热气白烟出来。
香味勾人,阿獙眼巴巴看着白月笙手里的兔腿,不敢上前。
芜枂一瞥眼看见发呆的白月笙,他轻轻戳了戳她:“有什么烦恼,姐姐吃饱了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