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开泽府上吃完了饭,又说了一会的话。
想着和胡青青有约。
一点刚过,她就告辞了。
今日忙,她赶场子一般来到琅绛楼。
琅绛楼内依然热闹,锣鼓喧天的。
还是那个雅间。
刚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出说话声。
“我那日去宁西游玩,你们猜我看见了谁。”
是裴永澜的声音。
胡青青问:“是谁?”
裴永澜:“我看见贺鸣尘了!啧啧啧,没了只手,衣衫破旧的在街上游荡。那样的人得如此下场,看着就解气。”
胡青青啐了一口:“呸,澜哥大好的日子提他,晦气。”
看来他还谨记着白月笙那句话。
“滚出宁安,再不许回来。否则日后遇到,我让你偿命。”
白月笙从不开生死的玩笑。
他大抵是真的怕了。
白月笙这才进屋,一边走一边不紧不慢道:“是我来的不巧了,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嫌恶的东西。”
裴婉宁拍了裴永澜一掌,娇嗔道:“哥哥这嘴上真是没个把门的。”
裴永澜笑嘻嘻的跟白月笙打了招呼,从怀里的袋子拿出个烟枪来。
划了火柴点燃,一口一口抽起来。
“月余未见,澜哥怎的染上这些个恶习啦?”白月笙脱下外衣,落座胡青青身旁。
捻了颗果子丢进口里。
几十年前借着大烟,王朝几度遭遇列强打劫,输了战争割地赔款。
不仅丧权辱国。
其中害了多少人多少家庭,由健全人逐渐沦为烟鬼。
终日泡在烟馆里浑噩度日等死。
死的时候个个骨瘦如柴,眼窝凹陷。
爱国义士们个个对大烟深恶痛绝,常常上演此类游行。
但这个东西一旦传开,便很难阻绝,屡禁不止。
尽管宁安的烟馆全部查封,但有钱人家照样有渠道拿货。
是悲哀。
裴永澜笑着指了指手里冒着烟的烟枪,“这里边的东西和普通烟丝无异,我想多活几年,才不抽那些东西,害了自己。”
裴氏两姐妹和胡青青跟着犯了烟瘾,裴淑宁拿出一盒卷烟大家一分,一起抽了起来。
顿时雅间里云雾缭绕。
白月笙扑了扑眼前的烟雾。
忽听门外一阵利落的脚步声。
胡青青吐着口里烟雾,一边往门外看去。
“贵客来,有失远迎!”
伴着个很好听的男声,门口出现个西装笔挺的身影,对几个人深深做了个揖。
胡青青一见来人笑道:“自从先生当了家,可跟我摆起了架子,都不肯唱与我们听。我看先生与阿笙姐姐交好,大概不会不给姐姐面子罢~”
鹂阙笑着走进来。
所以说她频繁奔波于省外的这段时日,临城挺热闹。
堂堂琅绛楼的班主都易了主。
白月笙有点意外:“如今竟是先生当家了,不知是否该称一声楚班主了。楚班主失敬。”
鹂阙回礼:“白小姐抬举了。”
两个人的礼节有来有回,都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裴永澜半躺在座位上慵懒道,“白小姐都称先生一句楚班主了,先生可不要不给白小姐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