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臣神色柔和下来,淡淡答她:“我不记得了。”
半晌后,南臣呢喃道:“但还记得那年帮你出手打了几个番邦佬的事。”
和她一样,只记得这些零散的小事,真正经历遭遇了什么,他们都不记得了。
白月笙指尖掠过发丝,揉了揉脑袋:“我若执意去想这些,便会头痛欲裂,似乎身体在强行阻止。”
南臣点头:“所以我怀疑,我们回来前被动了手脚。”他顿了顿,“我去洗手间,稍等。”
白月笙点头。
南臣的怀疑是有理由的。
在他们这一批学生归国的路上,他们是在半路苏醒的。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的船,只知道醒来记忆就出现了空缺。
而且有的同学也并没有在同一艘轮船上再见面。
南臣和白月笙,便没有在回程时乘坐同一班轮船。
所以白月笙那天说他们都没有好好告别。
思索间,南臣已回到了座位,深色的中山装上像添了点灰迹。
白月笙叹道:“只是如今你也来了这里,若他们这次要将我们清除,你这样岂不是送上门来?”
南臣冷哼了声,唇角透着狡黠:“凭他们,岂敢动我。”
白月笙缓缓道:“前些天,我在船上遭到了歹徒的跟踪与监视,半夜遭人潜入房中留下一张写着密文的卡片。”白月笙说着,从手袋里拿出来卡片递给他,“或许你会知道些什么。”
南臣接过卡片。
只望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
他抬眼,眼睫颤得厉害,眼底似盘踞着幽幽的暗夜鬼火。
“随我来。”
白月笙起身,跟在离他几步远的身后。
南臣的房间位于南冶饭店的五楼。
出电梯,看着十分安静的走廊,白月笙问他:“此番来临城难道你没带保镖护卫?”
白月笙想着从大堂见到南臣开始,到上楼,都不见附近有什么跟着的人。
南臣道,“私人行程带人不便,而且身边人越少越好。”
白月笙耸耸肩。
她知道南臣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就连他的那支军队都是自成一派,不与人联盟,却叫人闻风丧胆。
这次不带人虽然冒险,但符合他的性格。
南臣打开门,邀白月笙进去。
白月笙婉拒了他:“我在外面看着。若有什么情况不至于全无防备。”
南臣没说什么,走去一个大包裹前,翻找着什么。
白月笙戒备的看着走廊两端。
这里地势不大好,如果从两面包抄来,他们的退路只有房间里。
房间里的一缕金属反光映在白月笙脸上。
白月笙往包裹看去。
从包裹里,露出几杆闪着寒光的枪管。
白月笙微微笑了下。
胆子够大。
一个人带着这么多枪杆子来临城,不怕在关口被萧司岚的人堵截么。
忽听电梯间里传来电梯门开合的声音。
白月笙循声看去。
走廊里,一位妇人从电梯间走出,踽踽独行,朝着白月笙的方向走来。
走廊地面地毯覆盖,脚踩上去丝毫没有声音。
白月笙浅浅瞧了她一眼,挪开了眼。
只用余光看着妇人渐渐接近。
定定盯着身下地毯,抓紧了手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