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笙直接走开,回了她的座位。
她沉吟片刻。
现在不是内战的时候。
现在只有上下一心,才能退了白景寅。
如果对常雷咬紧不放,他这种人会联合了白景寅,对商会不利。
只要把常雷这刺头收买,他才不会日后节外生枝。
“您是商会元老,对商会有不小的贡献。我无意动您,坐下吧。”白月笙对他说完,视线转到桌上其他人身上,“今日叫大家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讨。咱们内部的事情,日后自有时间再做处理。”
股东们纷纷点点头,表示同意。
白月笙打开手袋,把那张复刻遗嘱拿了出来,交给股东们传阅。
“这份遗嘱里要的东西,和咱们商会息息相关。这商会是大家的,那我就有必要与各位商量着来。各位传阅完了尽管说说自己想法。”
看完遗嘱的股东,都满脸疑惑不解。
“这叫什么事啊?”
“这也太偏心了吧?闻所未闻啊。”
“谁说不是呢?都是亲生的孩子,竟能偏颇至此。”
“给出去那才是亏大了呢!”
“若不给,白家落得个不孝的名声,日后可如何在临城行走啊!”
股东们义愤填膺,纷纷吐槽着白家老爷子的不公。
白月笙听着股东们的话,看着股东们个个愤愤的表情。
心想,等会儿白景寅来,可有戏看了。
触碰到了股东们的利益,他们可是有不少法子对付他。
“白会长带着咱们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怎么,让一个素无谋面的来空手套白狼?小姐,若会长知道了,可怎么肯啊?”
白月笙位置左侧,副会长之一的老戴话音刚落,股东们纷纷附和着。
突然门被敲响。
外面人通传道:“客人到了。”
屋里原本闹哄哄的,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像是很有默契一般,不约而同的点头。
股东们摩拳擦掌,等待着白景寅的到来。
大家都知道,该到了一致对外的时候了。
白月笙直起了身,端正了坐姿。
“请进来。”白月笙话里加重了请这个字。
门打开,白景寅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件砖红色的长衫,还精心梳了个四六分的头。
只不过油涂多了些,看着油腻腻的。
他一进门,看着里边二十来号人,齐刷刷的看着他。
他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紧张,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
股东们眼神微妙。
白月笙主动起身,请他入座。
老戴主动让了座,跑去了庞建旁边的空位。
白月笙:“大伯请坐。”
白景寅紧张,一脸媚笑的对股东们说:“各位好,第一次见面,我是月笙的大伯父,名叫白景寅。”白景寅视线扫了一圈,一下子就看见了那张复刻遗嘱,他笑道,“想来月笙已经告诉各位了,不知各位是否商量出个结果了。”
股东们虽打心底里瞧不上这样的,可谁也没表现出来。
此刻会议室里气氛微妙。
股东们或喝茶,或点烟,就是没有主动理会白景寅的人。
白月笙看着冷场,摆了摆手叫白景寅坐下来。
“大伯坐下来说。”
白景寅闻言,这才落座。
庞建坐直了身子,笑问他:“不知您是从哪来?”
白景寅:“从华州来。”
庞建眸子微转,笑了笑:“据我所知,会长一家是打威绗来的。您与会长既是一家,为何是从华州来的?”
一句话塞住了白景寅。
白月笙抿嘴笑了笑。
庞建果然是个老油条,一句话就问到了重点。
白景寅愣了愣,敛了敛尴尬的神色。
“年少时外出闯荡,才去了华州。”
“哦。”庞建淡淡道,“华州不景气啊。我有世交,世代居于华州。近日也想举家搬迁了。”
白景寅闻言,饶有兴致的问:“您这位世交姓甚名谁?没准是在下的熟识。”
庞建瞧了他一眼:“姓孟,单名一个骞字,华州孟家庄人士。您是否认识?”
白景寅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一下子给他问愣住了。
他打死都不会忘记。
这叫孟骞的人,不正是那个害他携全家逃来临城的人么。
白月笙见他不说话,故意问了句:“看大伯父的反应,难不成您认得?”
白景寅脸色有些难看。
难道要他告诉他们,他被这个叫孟骞的人害得赔上了所有家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