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回了别院。
白月笙上楼沐浴了。
秋日里这几天闷热,在厅里稍坐坐就出了汗。
身上粘粘的,很不舒服。
陆川悄悄进了厅,在萧司岚耳边低声道:“萧爷,贺家既已对小姐无威胁,是否还继续派人暗中保护小姐?”
萧司岚沉思片刻。
“跟。”
陆川嘿嘿笑道:“我早知萧爷会如此答复,都安排妥当了。”
萧司岚斜睨了他一眼。
陆川立刻敛了笑意。
他这个爷,冷漠不近人情是真。
陆川跟了他多年,还没见自家爷对女孩子如此上心过。
还让这白小姐住进了萧宅。
“哦对了,小姐同刚搬来的秦家三少和四少似有些过往。”
陆川的人日日悄悄跟着白月笙,也探查到了些她来临城前的事。
看自家萧爷对白月笙十分上心,陆川觉得应该告诉他。
毕竟他家萧爷,独独对这位白月笙小姐与众不同。
萧司岚听了这话,并未回应。
反而是沉着脸,仍在读报。
只是手捏报纸的劲儿似乎变大,眼下紧紧捏着报纸。
报纸被深深捏出几道褶子。
陆川纳闷。
这又是,哪门子的态度...
陆川有点后背发冷。
“我是让你当侦探去了么?”
萧司岚幽幽的声音传来。
陆川打了个冷颤。
然后他恭恭敬敬的道不敢。
陆川想着,看自家萧爷对白月笙这个态度。
想知道她以前的事也是情理之中。
正逢派过去的人摸了点有用的东西回来,他自该回禀。
却不想被自家爷反问了一番。
这下陆川也不敢吱声,就静静候在旁边等自家爷吩咐。
萧司岚忽的把手中报纸一抖,冷冷的问他:“还愣在这干什么?”
陆川心里一紧。
他家萧爷这是...
生气了?
陆川倒吸一口冷气。
他家萧爷的手段,他可是了解。
萧司岚捏死他,可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位爷脾气古怪,他虽然跟在身边多年,还是有些捉摸不透。
眼下他心生怯意,恭恭敬敬的说:“既然爷这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萧司岚轻轻应声。
那脸上,云淡风轻。
准确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陆川道好,赶紧溜之大吉。
脚还没踏出门,忽听厅内电话响了起来。
他回身一看,自家爷还在躺椅上丝毫未动。
陆川只好硬着头皮返回来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温柔好听。
“你好,我听李妈说阿笙在督军宅邸。请问可以让阿笙接电话吗,我有事找她。”
陆川道:“请问您是?”
“姜知宁。”
陆川看了萧司岚一眼。
萧司岚气定神闲,丝毫不关心这通电话。
陆川道:“小姐在沐浴,我替您通禀一声,您等着回话就是。”
随后又说了句客套话后,陆川挂断了电话。
陆川隐隐感觉到身旁有个危险的眼神,在盯着他。
他不敢多待一秒,麻利的对自家爷哈了个腰,飞奔上了楼。
那头挂断电话的姜知宁一脸吃惊地看着身边的好友们。
她听到了什么?
她家阿笙在萧督军宅子里,还在沐浴?
这什么情况啊?
一缕日光映在萧司岚的脸上。
映得他棱角分明,半明半暗。
他恍惚了一下。
想起了几年前的往事。
“我可以跟你走吗?”
她怯生生的拉住他的衣角,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一双狐眼,浸了水一般水灵。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白月笙。
那时的白月笙,被世家小姐们奚落,他路见不平,帮了一把。
谁知那个可怜柔弱的女孩子,如今变得这么坚毅果敢。
他淡淡一笑。
女大十八变,大概就是这个理儿罢。
此刻白月笙懒懒的泡在浴缸里,闭目养神。
蒸腾的热气将她白嫩的脸蛋熏得红扑扑。
热气腾腾的浴室差点让她打瞌睡。
虽说眼下最主要的心病已除。
但她的心还是紧紧揪着。
毕竟,后面的日子才是她的挑战。
她不断回想着那日贺鸣尘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贺鸣尘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贺鸣尘是个讲究证据的人,无凭无据,他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他说尹家的事另有隐情。
难道说,事情会再次引来反转?
她摇了摇头。
说好了无条件相信萧司岚,她就不该被贺鸣尘的话迷惑。
她叹了叹气。
毕竟贺鸣尘这个人。
不管她承认不承认,这人都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尽管她现在对贺鸣尘只有恨意。
随着贺鸣尘和白月茹的离开。
也昭示着她的人生轨迹,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往后的路,已几乎无前例可借鉴。
一切也都渐渐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