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歪了下头，“她不叫林霂啊？”
当事人木菱眨了下眼，犹犹豫豫地看向卫楮。
当年被流放，为了保全性命隐姓埋名，她将姓名颠倒，因此当初她在被救下时，并没有提自己的本名，而只是说自己叫木菱。
这倒不是不信任卫楮，只是她当时担心自己的本名会给卫楮带来麻烦。
而到后来，她则是习惯了木菱这个名字，渐渐的，那个在东林被流放的林氏遗孤林霂，就成了她一直掩埋着的过往。
见卫楮并没有什么反应，木菱叹口气：“抱歉，如今我名木菱，也确实是你们所猜测的木灵之体。”
长老们开始窃窃私语。
片刻，一位长老开口，迟疑道：“……你娘是……”
“被驱逐出东林，死在路上。”木菱顿了顿，语气冷冽，“被你们所害。”
眼见长老们面色不算好，木菱摇了摇头，继续道：“我曾经是怪你们的，如今这份恨意自然不会退却，但我不会做什么。”
“至少在我大师姐做完她想做的事情之前，我不会做出任何举动。”
长老们深吸一口气：“虽然我们想解释当年的情况，但事到如今解释也是无济于事。”
当时这一切都是由主掌门贪念的那位长老主持了一切，由于掌门的贪念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长，那位主贪念的长老也因此愈发强大，最后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门代理人。
不过无论怎样解释，对木菱的伤害已经造成，他们与那位主贪念的长老又不是可以轻易分割的关系，尽管那位长老已死在卫楮手下。
不过弥补还是可以做的。
一位长老开口道：“木灵之体在北原难以修炼，归元宗身为剑宗，也并无医修修炼的法子。”
“让你脱离归元宗来春生宗修行想来你也不会愿意，这样吧。”长老捋着胡子，说，“我们春生宗赠你有关木灵之体修炼的功法，也算不浪费了你那天赋。”
“功法？”木菱重复道，连忙摆手，“不必了，大师姐先前已经给过我了。”
众长老：？
卫楮：“先前我来东林的时候，救了你们宗门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她回忆了下：“对，白今昭。”
“我和他说了我们宗门有个木灵之体是医剑双修的事，他以木灵之体修炼的功法，同我换了一本剑谱。”
“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卫楮问道。
虽然她和白今昭算不上熟稔，但到底有过一面之缘。
“不算好。”提到白今昭，长老们脸上的忧愁深了几分，“医剑双修到底不适合他，如今修炼生了魔怔，我们拘了他禁止修炼，但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卫楮看了一眼木菱，说：“我和木菱或许有办法帮他。”
她不等长老们反应，站起身：“走吧，白今昭在哪？”
长老们舒了一口气：“那就多谢卫道友和木道友了。”
*
一名长老带着卫楮和木菱来到主峰山腰一处掩藏在层层林木后的洞穴处。
“今昭那孩子就在这里了。”长老回过身道，“你们是打算怎么做？”
卫楮沉默了半晌，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最后答：“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您就跟进来看着。”
三人拨开枝枝桠桠，一路向洞穴内走去。
洞穴内常年不见光，阴暗潮湿，顶上偶有自土层中渗出的冰冷水滴滴落，将地面上柔软的叶打地轻颤。
卫楮转过头看向两侧，歪歪扭扭的剑痕稀疏分布，一看便是初学者才会留下的痕迹。
三人继续向前走。
洞穴最深处，是一潭幽深的水，在泛着碧波的水中央，男子身着针脚变扭的剑袍仰躺着。
听见有动静，他哀嚎道：“长老，你就把剑还我吧，我……”
他嘴上一边叫着，眼睛一边向洞口方向瞥去，忽然止了声响，又抬手揉了揉眼。
纤薄挺立的身姿，永远高竖的马尾发髻，以及腰间随着女子动作轻微摇晃的佩剑。
白今昭的表情夸张地变化：“卫楮！”
他慌忙挪到自己呆的那一方角落的边缘，小心翼翼探着身子：“你怎么突然来了？”
卫楮看了一眼水潭，又看了一眼白今昭，问道：“来帮你解决医剑双修的问题……我记得你应当是会水的，怎么还会被困在这里？”
提到这个，白今昭一下变得幽怨：“这水潭里有蛇。”
卫楮、木菱：……
白今昭：“卫楮，你旁边这位是……？”
卫楮看向木菱：“她啊，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医剑双修。”
白今昭愣了一下，眼里瞬间爆发出惊喜：“你就是那个木菱妹子？那个木灵之体的那个医剑双修？啊幸会幸会，我叫白今昭，能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木菱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冲傻了，尬笑了一下：“幸会幸会。”
“大师姐，开始吧。”
卫楮“嗯”了一声，搂着木菱的腰在地上轻轻一点，两人便飞身掠至白今昭身边。
卫楮开口道：“当年我只以为你是想做个交易，便给了你我曾经练的剑谱，我倒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想走医剑双修这条路。这剑法并不适合你的路子，如今我要帮你重理剑气运行脉络，木菱会为你守住心脉。”
白今昭迟疑道：“疼吗？”
“会疼。”回答他的是自进洞穴以来就不怎么说话的木菱，“不过你不会有性命之忧，未来也可以像我一样医剑双修。”
白今昭眼神飘忽一瞬，随即握紧手咬住牙：“来吧。”
“好。”
卫楮让白今昭褪去了上半身的衣物，手心虚虚拢在他的后心处，脊骨开始发光，冲突的剑气在白今昭的经脉之中四处游走，横冲直撞。
正当他几乎要咬碎一口牙时，柔和的富含生命力的灵力将他的痛觉稍稍抑制，让他得以缓了一下。
在疼痛与生机的交织中，蛮横的剑气在卫楮的引导下变得温顺听话，依照她引导的路线在经脉中缓缓移动，最终汇入丹田。
而木菱则是咬破指尖，点了几滴血在白今昭口身上的各个穴位上，将暂时归顺于卫楮天生剑骨的剑气彻底转变，变成了与她的剑气如出一源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