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阳彻底跃出地平线后，卫楮才拎着池迟下了屋顶，指着池迟向几人介绍道：“怀楹在另一个世界的好友，池迟。”
周山青：？
虞雀：？
冯生生：？
木菱：微笑。
池迟尬笑了一下：“初次见面，我叫池迟，是怀楹在另一个世界的好友。”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姓是池塘的池，然后名是迟早的迟。”
虞雀率先反应过来：“我叫虞雀，呃……我听怀楹提过你，就是……怀楹呢？”
“我一醒来就到了她身子里，我猜可能是因为我用她的游戏账号登的论坛吧……”池迟扣了下脸，语气迟疑。
刚才让修炼她是一个字也没听懂，光顾着想怎么回事了，这个理由是她觉得听起来最靠谱的。
虞雀嘴角牵起弧度，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不过她也没机会继续问下去，就被春生宗弟子们领着前往了主峰。
长老们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等归元宗一行人外加池迟入殿就坐后，一位长老捋起胡子，笑眯眯地开了口：“各位小友昨夜在春生宗休息的如何。”
卫楮点了下头：“承蒙贵宗招待，我们休息的很好，时间算不上充裕，我们不多寒暄，各位长老若是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向我们提问，我们倘若知晓，定知无不言。”
坐在正对面的长老闻言，便也不客气了，开口道：“我们首先想问的是，你们是如何发现这所谓游戏一事。”
几人齐齐看向卫楮，就连占据着楚怀楹身子的池迟也不例外。
说实话，她也好奇。
卫楮沉吟了一下：“我还想问为什么贵宗没有发现这件事。”
她简单阐述了一下新弟子入门以来的种种奇怪现象，反问道：“难道贵宗对这些事情就不感到奇怪吗？”
提问的长老叹了口气：“归元宗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宗，意志力比其他宗门还是要更胜一筹。”
卫楮：“这是什么意思？”
长老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自百年前魔族出世，泰玄修真界，便再未能出一个问道成仙的修士。
二十年前的一日，掌门梦到了一丝天机。
在那梦中，泰玄只是无数沙砾中最不起眼的一颗，而这颗沙砾即将被他们这些在泰玄生活的人从内部彻底掏空。
正因如此，泰玄才无法同上界达成联系，若是想要重开仙途，就需要同另一个处在更高位置的世界合并。
而合并需要锚点，梦中，一个自诩天道的人称只要掌门愿意自愿成为锚点，掌门便可再活百年，届时世界合并之力打通前往上界的通道，他便会是那第一批问道成仙之人。
“等等。”虞雀皱着眉打断道，“难道你想说的是，你们春生宗掌门做了个梦，然后就同意成为锚点了吗？”
“而且你们掌门难不成还有给大家讲梦的习惯，不然你们咋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一位长老闻言，说：“按常理来说我们不该知道的，可我们是掌门七情六欲的化身，长久以往有了自己的思维罢了，所以你看我们其实长相都极其相似。”
虞雀愣了一下，反复仔细看了半天十二位长老的外形，这才小声惊叹道：“真的诶……”
“至于为什么掌门仅仅只是做了一个梦就答应了这事……”一名长老叹口气，道，“年龄愈大，执念反而愈重，眼见着大限将至，梦里自称天道的提议于他而言不过是根救命稻草罢。”
“在他同意了成为锚点后，他的寿命得到了延长，感知也同其他宗门同样同意了这个提议的长老或是掌门互通——这也是为什么你我宗门明明相距甚远，我们却还能知道你杀了你们归元宗的二长老这件事。”
卫楮飞快地抿了一下唇：“那这与你们没发现新弟子古怪有何关系？”
“我想你心里应该有了答案。”长老说，“这东西本质就是操控着人的心神来为自己办事罢了，而且这东西的存在，也会污染到周围人的心神，我们春生宗不比你们归元宗条件来的艰苦，弟子近几年也大多出身于贵族世家，自然没什么坚定的意志，也就轻而易举中了招。”
“而对于我们来说，能收进来一批一定拥有着问仙途资质的弟子，甚至他们在这个世界并无根系，易于拿捏，这自然是一件好事，我们也没有理由拒绝。”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池迟：……
感觉有一种赛博修仙的美。
她插话道：“不好意思哈，我不太了解你们这个世界的设定……就是我想问，这个梦是谁托给长老们的，各位有什么猜测没？”
“……应该就是天道。”
卫楮仰着头，语气平淡，暗暗含着自嘲。
“能做到这么多事情的，只有天道。”她解释道，“我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这些玩家能够向这方世界的天道成功起誓，明明玩家在这个世界并无牵绊，也不惹因果。”
“但我之前只当这是约束玩家和其他人的方法，并未多想。”
她的目光穿过房梁，穿过琉璃瓦，穿过碧蓝的天空，半晌，才缓缓开口：
“我有个很大胆的决定。”
池迟眨了下眼，小心翼翼接话道：“您说？”
“我要去南泊。”
死寂蔓延，除了池迟以外，在场每个人都意识到了卫楮想要干什么。
木菱微笑的表情略显地僵硬：“大师姐，您有把握吗？”
“不清楚。”卫楮诚恳道，“所以在去南泊之前，我要先去中都找个人。”
而池迟这边则是抓着虞雀问：“你们大师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虞雀小幅度地疯狂摇头：“如果大师姐真是我猜的那个意思，那我现在不能说。”
神神秘秘的。
池迟皱了下脸想道。
不过就算解释了，她也注定是一知半解，所以不解释就不解释了，看起来还是件蛮重要的事，万一因为告诉了自己把事办砸了，那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长老们在沉默过后，并没有对卫楮的发言做出什么反应，反而将注意力转移到木菱身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林霂道友，应该是木灵之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