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的闺房不大,陈设的物品却很别致,能看出主人的用心。
她正在拨弄床边的一盘炭火,火焰燃烧的很旺。
张守业僵坐着,无以自处。
白嫣然脱下水貂绒外套,挂到衣架上。一袭白色的旗袍,把玲珑有致的身材,勾画的恰到好处。
她走到张守业身边,把他扶起,推到床边。
“我想请张公子帮的忙就是,能陪姐姐歇息一夜。”
张守业心跳加速,浑身只觉一阵燥热,脑海中杂乱的念头,纷至沓来。
躺在床上的吴小姐,双脚绷得笔直,双手握拳,指甲都快陷进掌心。嘴唇紧咬,双眼虽是紧闭,却是在不停颤动,脸上有潮红。
浑身一股暖流,汇集于双腿之间,张守业只觉胀痛难忍。不想一双玉手从后环抱于胸前,两团柔软也贴上背心。幸而布满后背的小金条,隔绝了旖旎,不然他必定血脉喷张,难以把持。
望着身前正在解衣扣的两只玉手,张守业长吁一口气,撑开两只玉手,从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回身望向白嫣然时,竟已满面赤红。
白嫣然露出好笑、不解、失落相交的复杂神情。
张守业双手垂于两腿之间,略有羞涩,连说话都有点结巴了:“白小姐,你帮我...不,我帮你什么忙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白嫣然颦眉追问:“为何?”
“我有心上人了,她在老家等我回去。”张守业快速的一口气说完,仿佛说慢了,便会忍不住改变主意。
白嫣然,眉毛皱的更深了,“你不喜欢吴姐姐吗?”
“我...不是,吴小姐好看,我也喜欢她,但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啊。”张守业百般思索,真不愿说出些伤人的话。
“张公子,你就同姐姐歇息一夜,这一夜过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不想姐姐难过。”白嫣然真的急了,边说还边解自己领口的扣结。
“只要你不让姐姐伤心,我可以服侍你们歇息一夜。”解扣结的双手,解的更快了。
张守业连忙按住解扣结的双手,摇了摇头。
白嫣然脸上满是失落。
“白嫣然,不必说了,不要再求他了。”说话的是吴小姐,不知何时,她已起身站到了床边。
张守业慌忙转身,迎接他的,是两道凛冽寒光,冰冷的毫无生气。
“吴小姐,我...”张守业竟是一下不知如何言语。
“叫我吴胜楠,你明日去兵工厂提枪即可,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了。”说完,再不望向张守业。
扣紧领口的扣子,扎紧领带,穿上风衣,带上帽子,吴胜楠提步向门口走去。
张守业提枪的目的达到了,不见他如何开心。
回身望向吴胜楠时,不期又遇身侧两道幽怨的目光。
吴胜兰拉开门栓,等待了片刻,终究是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张守业随后也跟了出去。
门口是一条较窄的长长过道,走到底,转过护栏转角,就是向下的楼梯。
吴胜楠走过转角,准备下楼梯时,被正欲登上二楼的,两名壮汉给盯上了。
“吴胜楠?”一名黑衣壮汉忽然开口问道。
吴胜楠疑惑的望向两人,似乎有一点点印象,却是想不起来。
“是她,吴胜楠在这里。”黑衣壮汉突然高声呼叫。
另一名青衣壮汉,则一把从腰间抽出砍刀,还不待吴胜楠做出反应,就一刀劈了上去。
吴胜楠见寒光劈来。本能的抬手阻挡。
一声闷响,这一刀结结实实的劈在了吴胜楠的手臂上,一阵刺痛传来,吴胜楠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拉住扶手快速转向过道,亡命奔逃。
就在同时,一楼大厅等候吴胜楠的四名卫兵,听到呼喊声,都迅速拔出手枪,向楼梯口冲去。
大厅中有十几名不知身份的壮汉,听到呼喊,也同样向楼梯口冲去。
两伙人在楼梯口不期而遇,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敌意,二话不说,提刀就砍,拔枪就射,枪声,呼喝声,打斗声瞬间从楼梯口散发开来,大厅顿时乱成一片,无数人向大厅出口涌去,哭喊声,尖叫声,叫骂声,此起彼落。散落于洛美楼四周的看场打手,察觉异样,也都向洛美楼入口冲去。进的,出的,跑的,逃的,又挤成了一片。
张守业眼见吴胜楠手臂中刀,正惊恐的向这边逃来,他没有任何犹豫,拔腿就冲向吴胜楠。
吴胜楠见张守业向自己奔来,恍惚看见了救命稻草,身上凭空多出一丝气力,大声呼喊道:“救我!”
两名壮汉初始见到吴胜楠,就像见到一大堆金条,这下眼见金条要跑,顿时蛮力暴涨,黑衣壮汉直接越过护栏,青衣壮汉两步并做一步,一前一后急速追去。
吴胜楠的速度终归是比不过两名壮汉,身后的追击声越来越近,强大的压迫感,只叫吴胜楠崩溃。眼见张守业触手可及,而身后挥刀将至的呼喝声,让吴胜楠滞住了呼吸,眼中景物一片苍白,绝望的喊出一声:“救我”。
张守业发狂了,眼瞧一名黑衣壮汉高举的砍刀,重重劈下,他瞬间热血上涌,满面狰狞。而眼前这个他想保护的人,眼神已由恐惧涣散成绝望,一声“救我”更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张守业迸发出毕生最强大的冲力,猛冲一步,一把拉住吴胜楠,拥进怀中,并借吴胜楠的冲势,迅速转身,用背硬抗了那道劈砍。
“咚” 的一声闷响,张守业身体一阵颤抖,他一把推开吴胜楠,急喊一声:“快跑”,就飞快转身,直面壮汉,这一刻已无关生死,只有面对恐惧的勇气和执念,占据了全身。
黑衣壮汉握刀的手隐隐有些发麻,他没有多想,只是恼恨突然出现的一名年轻人,坏了他的好事,改劈为刺,提刀捅向青年人的腹部。
张守业眼见一刀快速刺来,本能的侧身躲避,然侧身再快,也快不过刀势,刀尖刺中侧身的腹部,刀身却顺势滑了出去。黑衣壮汉没有预料到这一出,并着惯性,前扑砸向了地面。
张守业险险躲过一劫,不想不远处一名青衣壮汉又举刀向他冲来。张守业急中生智,右手从内兜快速的掏出两枚金条,沉肩发力,猛地砸向青衣壮汉的面门。
青衣壮汉冷不丁就着了道,被砸中一只眼睛,眼睛因刺痛涌出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乱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