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兵工厂,厂区外有一条繁华的街道,国春酒楼则是这条街道,名气最大的酒楼。
张守业等人,进入国春酒楼,在大厅,寻了张圆桌,十一人,坐的满满当当。
虽过了饭点,酒店内依然热闹非凡,店内饭桌,十之七八都坐满了宾客。
张守业历来不是个寒碜的主,游手好闲养出来的臭毛病,这就显现了出来。一张桌子,各式菜肴,碗挤碗,盆叠盆。店小二见到这样的主,自然是殷勤无比,嘴巴也能甜出蜜来。
小五是国春酒楼的一名伙计,却是个不显山露水的势力主,能有机会混点赏钱的客人,自是殷勤万分,百般讨好。那些没油水的客人,倒也不敢怠慢,只是不如对豪客那般热情。
今日眼见饭点已过,却没混到任何赏钱,不免有点失望。却不想,饭点都过了,又来了一桌,十来人,见其中像是纨绔子弟的一名年轻客人,非商非官,手下穿着也普通。但点起菜来,眼睛都不眨一下,那叫一个阔绰。便猜着,这年轻客人,八成是哪个乡里来的,大地主家的少爷。
果然圆了小五的心愿,这桌客人吃完的时候,店里已经不忙了。那名年轻客人,便把小五叫到面前,二话不说就丢给他一块银元。小五简直了,眼睛都瞪圆了,平日里得几个铜板,都能欢喜半天,这客人一出手,就抵的上他半个月工钱了。小五哆哆嗦嗦接过银元,好生问道:“各位老爷,不知有何吩咐?只要小的办得到,一定全力以赴。”
张守业见店小二,眼睛扑闪扑闪的,挺机灵。便甩给他一块银元,拉他过来问话。
张守业问道:“你知道吴小姐不?”
店小二小心四处打量了一番,才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可是问的吴胜楠--吴小姐?”
张守业点头。
店小二凑近小声道:“五六日前,湖北督军王介元的公子--王维笃正在等待枪支出厂,吴小姐一到,直接把人赶跑了,一条马鞭把人从街头追到街尾,还打伤了王维笃几名手下。王维笃有苦说不出,谁让他老爹投靠了直系,正跟着吴正清,曹坤北上围剿段祈瑞呢。”
张守业与田飞,面面相觑,这般泼辣,他们可比不上王维笃,那就不止被撵着满街跑了。
店小二见他们听得仔细,嘴巴便说的更溜了“早三日前,城郊出了名的,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冯继祖,带了批手下,来兵工厂购买百来支枪,这不学无术的公子哥,竟然不知道吴小姐是何来历。他见买不到枪,不敢对兵工厂撒野,便去找吴小姐的晦气,那真是叫嚣的很。吴小姐出面后,倒也利索,不与人废话,一个响指就卸了人家一条胳膊。”
张守业隐隐有点发麻,心里想着“这冯继祖怎么听着,有几分像我啊。”只觉得上着夹板的左手,酸痒难耐。这手虽还缠着夹板,倒也好个七七八八了。
“小二,你可知吴小姐住在哪里?平日里有些啥活动?”田飞见张守业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向小二问道。
店小二依然恭恭敬敬回道:“回这位老爷。吴小姐一伙人,把这条街最豪华的四方客栈包场了,他们就住在那里。这两日再没人敢寻她的晦气了,听说她白日里,带着手下在龟山上打猎,晚间传闻她爱去洛美楼。”
一说到玩,张守业就来了兴趣,提问道:“洛美楼是干什么的?”
店小二神秘兮兮道:“这附近最有名的青楼。”
“啊!”张守业与田飞,同时惊呼出声。
田飞惊讶过后,继续问道:“小二,你可知有什么办法,能见到吴小姐吗?”
店小二摇了摇头,说道:“极难,谁去拜访,她都懒得见,平时出行,都被亲卫包围着,除非...”
“除非什么?”田飞追问道。
“除非像冯继祖那般......”
张守业直接打断道:“‘呸’,‘呸,’我还想留着胳膊,你先去忙吧。”
店小二起身,退到一旁,鞠了一躬才离开。
张守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如何是好,总不能干等二十天吧,黄花菜都死透了。
便询问田飞道:“飞蛾子,你可有办法?”
田飞摇了摇头。说道:“先去拜访一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田象你先带人在这附近寻一客栈安顿下来,晚餐时,在来这里聚头。田熊你跟田飞,随我逛逛。”张守业对众人道。
田象领命,带人离开。
张守业三人,便向四方客栈走去。
四方客栈门口,两名卫兵持枪而立,纹丝不动。
路上的行人旅客,见着纷纷绕道而行。吴小姐的大名,早在街上流传开了。
“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过去试着打探一下。”张守业说完,掏出两块银元,想了想,干脆拿出十块银元,握在手中。提着胆子,堆着笑脸,小心翼翼走近卫兵。
“军爷,这里有点小小心意,请笑纳。”张守业脸上,如沐春风。
两个卫兵,眼皮都没动一下。
张守业自从用钱开道以来,第一次吃了瘪,一下没了头绪。酝酿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问道:“两位军爷,可否通报一声,侦破张耀祖贩烟案的张守业求见。”
两名卫兵对视了一眼,似乎张耀祖这个名字,能稍微提起点兴趣,一个卫兵冷冷道:“等着”,说完转身进了院子。另一名卫兵警惕的扫视着他。
张守业被人瞧的浑身不自在。
没多久,进去禀报的卫兵出来了,张守业满怀期待,卫兵望了他一眼,说道:“少帅让我转告你一个字‘滚’”
张守业差点被一口老痰给呛死,悻悻然离开了四方客栈。
“见不着。”张守业愁眉不展。
田飞安慰道:“没事,早猜到难见到,我们想其他办法吧。”
“我很好奇,她手下的卫兵,不称呼她‘小姐’,却称呼她为‘少帅’。”张守业有点纳闷。
田飞不可思议的笑了笑,说道:“难道有那磨镜之好?”
“啥是磨镜子好?”田熊被吊起来胃口。
田飞见张守业也是不解,故意避开田熊,在张守业耳边悄声道:“就是那女女之好?”
“这,不可能吧?”张守业只觉荒诞不经。
“是什么?是什么?”田熊穷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