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两篇通讯稿《十一勇士智斗贩烟恶匪》《张耀祖勾结日本私售大烟戕害同胞》传遍全国。十一勇士振奋民心,而堂堂的一省督军,背后居然干着勾结日本、贩卖大烟的龌龊勾当,在全国引起不小的震动和愤怒。潭州市民则继续用罢工罢课罢市,来表达心中的愤慨。
原来张耀祖勾结日本,经上海入口大量大烟,运抵潭州,再经潭州转运至湘鄂两地,大肆敛财,残害两地百姓。
而这批误以为是土匪的人,实际是王斯醒架设的,运输网络中的一小部分成员。在湖南省内绝大部分地区,都由小股军队护送,在岳州吴正清的地界,他们只敢乔装乘船北上。
而这批运输人员,当时就被船员五花大绑,在岳州停靠时,押送给前来交接的,吴正清的部队。张守业他们,还因此获得500银元的奖赏,及吴正清师爷的接见。湘安3号在岳州也多耽搁了一个多时辰。等重新从岳州出发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破晓时分。
其后,湘安3号再无波折,在凌晨时分,抵达汉江。张守业众人下的船来,疲惫交加,寻了一处客栈,安顿下来,轮流休息。
“熊瞎子,嘴巴收一收,别老张着了。”张守业无语,这田熊活脱脱一副乡巴佬的样子,真没见过世面啊。张守业嘴中嘲笑田熊,心中却暗爽,“这等繁华,眼花缭乱啊,逛街真爽啊。”
汉江之繁荣,比潭州更胜五分。琳琅满目,各式高达四五层的西洋建筑,或临街于繁华闹市,或迎风于浩浩江水,或独立于红墙瓦砾;别具一格,自有一番韵味。又见那古朴中式建筑,旧而不颓,朴素苍茫;老而弥坚,韵味悠长;青砖黛瓦,气势辉煌。街道上,各家店铺的旗帜,迎风舒展,纵向排列,一眼望不到头。街道两旁川流的人力车,忙而有序,奔流不息。
唯独兴趣缺缺的田飞,走的腰酸背痛,哀戚连连。
“可以啦,别逛了,该去办正事了。”田飞坚持不住,直接打断众人的雅兴。
张守业收回目光,一声吆喝:“干正事去咯。”
汉江兵工厂位于汉江市北侧,龟山的山脚下,下设枪厂、炮厂、枪弹厂、炮弹厂等等分厂。
“田飞,这里是有多少人啊?灶房的烟囱那么多,那么大?”田熊眼冒金星。
田飞举起手,就在田熊脑门上,敲了个板栗。“你见过灶房有这么大的烟囱吗?这是冶炼铁矿,排放废气的烟囱。”
“哦,原来如此。”田熊云里雾里。
汉江兵工厂的大门,是巨大的拱形门,中间铁门紧锁。边上有个警卫室,警卫室前有条人行小道,小道入口有4名警卫持枪把守。
田飞对张守业道:“少爷,给我10块银元。”
张守业从怀中掏出钱袋,丢给了田飞,说道:“钱袋你先拿着,该用钱的地方,用就好了。”
4名警卫见十几人行来,兵不像兵,官不像官的样子,也就懒得搭理。
田飞拿了四块银元,递给一名警卫道:“给哥几个分了买烟抽。”
警卫见钱眼开,客气道:“几位客人是来买枪还是找人?”
田飞笑着答道:“既买枪,也找人,麻烦大哥帮我叫一声,枪厂第二车间的王正乾--王队长。就说田飞有找。”
“好,我先带诸位去陈列厅候着,我再去寻王队长。”其中一名警卫说完,在前领路,进入厂房。
田飞又偷偷塞了一枚银元,警卫眉开眼笑。
陈列厅左边是各种枪、炮的展示区,右边是休息等待区。张守业几人在展示区看得眼冒金星,特别看到装轮子的大炮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就是说书人口中的,有神鬼之力的大炮啊。
几人看得兴起,眉宇间具带憧憬之色。
“几位客人,王队长让你们在陈列厅稍事休息,他收工后才能来。”警卫回来禀报完情况,便回警卫室了。
张守业几人这一等,就等到了午后,肚子饿的咕咕叫了,才见王队长姗姗来迟。
“田兄啊,好久没见。”大厅门口传来王队长的声音。
田熊正想上前,却被田飞一把拉住,“不是叫你。”
“王队长依然是这么忙碌啊,还没介绍,这位是我老板。”田飞向王队长拱了拱手,就把张守业介绍给他。
张守业上前微笑道:“王队长又要打扰您了。”
王队长微微一笑“这就是张老板,果然风度翩翩。”
几人客套完,便寻了张休息桌,坐下细谈。王队长、张守业、田飞、田熊各坐一方。
“王队长,我上次来预定的500支枪,今天可以提货不?”田飞开门见山。
王队长面有难色,正琢磨如何开口,田飞见状,便打断了他,说道:“王队长,是否出现意外,不管何事,但说无妨。”
王队长不再犹豫,说道:“真是出意外了,本来厂子库存了几千支步枪,田兄来,完全可以直接提走。不过5天前,吴小姐大驾光临,直接就定了一万支步枪,我们加班加点都还要20天,才能交她的货,”
张守业几人顿时心中一紧,田飞问道:“哪个吴小姐?吴正清的女儿吗?我们能不能插队买500支就走?”
王队长答道:“正是吴正清的女儿,吴胜楠。想插队是不可能的,她带着近五十人的亲卫,就在厂子外候着,有谁敢插队,她提着枪就干上去了,泼辣的很,是真的惹不起她。”
张守业与田飞相视一眼,都是眉头紧皱,张守业问道:“王队长,可有其他办法,我们真是等不了啊。”
王队长歉意道:“真的很抱歉啊,我们这边是没办法,除非你们去找吴胜楠,求她先让500支出来。”
田飞再次询问:“是真的没办法?”
王队长站起来拱了拱手,道:“对不住各位啊,是真的没办法了,现在战事频发,各派系都在四处筹枪。唉,不说了,车间要开工了,我必须赶过去了。几位兄弟,如果吴胜楠同意插队提枪,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吧,有劳王队长了。”三人起身相送。
见王队长走远,田飞心痛无比,对张守业道:“我当初可是花了20块银元,才找上这么个熟人,打水漂了啊。”
田飞、田熊神情沮丧,张守业拍了拍他们的肩头,说道:“走,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