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杂牌军就敢冒充官军?不弃械跪降者一律杀无赦。”张东泰早从陆温那里得知了樊氏四个被打入囚车木笼的实况,这番过来正好先杀浔州陆氏的威风,居然把‘浔州卫’都调出来帮你们打对头了?
这样的浔州卫不要也罢,统统砍一遍得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何况张东泰是‘先锋’统军。
大楚军制,外出统带一部兵马者皆称为‘统军’,而不称官衔。
“杀,”
“不弃械跪地者,杀无赦。”
三个箭头一分,张东泰居中,裴域在左,陆温在右,各统三十三名龙禁卫组成的‘大雁翅’杀阵和后面各三支战队,分成三路截杀所谓的浔州卫官军了。
“老子和你拼个球的。”
小茅丘匪首张忠朴自然不甘就擒,他一马当先就冲上去。
他也会瞅人,迎上去的就是张东泰这大杀胚。
‘暴天龙虎戟’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劈找死的张忠朴。
张忠朴自诩悍勇,双手举起点钢茅横崩出去。
“给我开呐!”
“开你老母。”
喀嚓。
一声先断点钢茅。
噗。
又一声,‘暴天龙虎戟’劈中张忠朴铁盔头顶,则切腐入泥一般,丝毫无阻滞的就把这位小茅丘的匪首给劈成了两片。
就这还不错,大戟去势不止,连张忠朴胯下的马都一斩为二。
连人带马一共四段,化成漫天血雨散落当场。
看到这一幕的陆氏喽啰或浔州官军当场吓尿的不知凡几。
噗嗵、噗嗵、哗哗哗……大片喽啰官军充械就地一跪,生恐迟了飞了自己脑袋,什么上不上锋的,顾自己的命吧。
“敢杀出重围妄图逃命者,神机弩直接射杀。”
“喏。”
龙禁卫们轰然应喏。
这道死命一下,断绝了陆士他们的最后一丝念想。
是的,他们准备先跑了,可是张东泰这道军令一下,他们再不敢动了,神机弩那是战阵利器,虽仅用一次,但杀一个人足矣。
怒劈了一个张忠朴,吓跪的弃械祈降者无数,官道上乌泱泱一大片全是跪倒的喽啰和官军,还未接阵就败的一塌糊涂了。
实在是步卒在骑军面前没战力,敢战就是送死呢。
何况在威名显赫的‘龙禁卫’面前,打死他们也不想搏这一把。
陆士英明,低喝一声,“下马降吧,这是一堆杀胚,万不可敌。”
个人武勇在这种杀阵面前,根本不值一哂。
不说人家为首之将亦有万夫难挡之勇,最最关键的是对方手中是一条神兵啊,张忠朴死的冤了,他的点钢茅只是凡铁,没救他一命,不然他怎么也能在此人手下撑个三五十合的吧?
一场毫无悬念的遭遇战,以陆氏联军惨降而告终。
最可笑的是浔州卫指挥使都跪在马旁,在强大的禁卫军面前他都在瑟瑟发抖,什么久经战阵?难道真不怕死?
恰恰相反吧,经的战阵越久越多越惜命才是。
裴域兵指差点没点指在陈润鼻尖上,“你真是浔州卫指挥?”
“是是是,真是陈润,不知尊驾是哪位?”
“我乃钦使大人麾下战将裴域是也,你这腌臜指挥,怎就和浔州匪贼混成一堆?先叫你的人起来,把所有匪贼喽啰捆绑了再说……”
“是,可是裴将军,没那些绳子啊……”
“你蠢猪啊?抽了他们丝绦腰带结不起绳吗?还不快去?”
“是是是。”
于是,七八百扔了兵刀枪茅的官军满地摁住喽啰们抽其腰带开始捆人了,那陈润到了陆士父子女三个人面前苦笑道:“对不住了陆兄。”
陆士心说快绑了吧,不绑才会死的冤呢。
他点了点头,“怪不到陈兄,输了便是输了,哎……”
那边囚车中的樊钧豹终于认出了冲到囚车前的陆温,“哈哈,当真是俺陆温贤弟啊?”
“三哥,温来迟一步,让哥哥受了些腌臜苦。”
“哈哈,天不亡我樊氏,好兄弟你来的不迟,笑死哥哥我了。”
樊钧熊、钧虎也认出了陆温,当年三弟交成义友,他们也去过铁匠铺几回,四个人一齐喝过酒,切磋过武艺,自然有印象的。
虽两年不见,昔日稚气未脱的少年已长成英武青年,但依稀可辩。
他们俩也放声大笑了。
唯有樊朝英深深盯了一眼陆温,不想三哥昔日结下的一段渊缘解了樊氏这番死劫,真乃天意啊,我三哥还真是员福将。
但此事必然是那个‘陈钦使’的钧令无疑,他竟能算到此事?又或其暗布的眼线将浔州之事尽收眼底,才及时派来了这队兵马吗?
樊朝英是帅才,一念之间,想到诸多情况。
很快,三兄弟得脱囚笼,还将妹妹解救下来,在后面车辇上寻到他们的铠甲又穿戴起来,身上虽有伤也不碍大事,脱了大劫正喜不自胜,哪顾上一点腌臜小伤。
“妹子,先斩了那老狗。”
“刀给我,”
樊朝英接过自己的绣蓉大刀,大步直趋已被捆好的堂叔樊贵面前。
“侄女,不要,不要啊,为叔一时糊涂,万望你念在……”
“老狗,闭了嘴,正要取你项上恶首以祭我樊氏上百忠魂英烈。”
没多的话,绣蓉大刀一闪,血箭冲天而起。
樊贵斗大的头颅被血喷的飞起来。
他怕两个儿子也被樊钧熊、钧虎、钧豹刀刀斩绝。
事罢,他们兄妹四个才在陆温引领下到了张东泰裴域面前。
“我与你们引荐张东泰张统军、裴域裴副统军,俺也是副统军之一啊,嘿嘿……两位统军大人,他们便是卑职说的卧虎岭樊氏四英。”
“善,此行功成,不付大人所命,陆温,你安置他们四个治治伤,裴域,将那腌臜指挥带过来,一会儿让他带队先入城,拿下整个陆氏再说,浔州府衙一众腌臜狗官也不能放任,你带一半龙禁卫、二百营军围了州衙,”
“喏。”
裴域领命,去清点人马了。
那浔州指挥陈润屁颠儿屁颠儿过来,恭恭敬敬给马上的张东泰见了礼,抱拳道:“浔州卫任凭钦使驾前张统军驱策,敢不效死。”
再不效死,自己就先死球了,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事。
“你虽腌臜,却胜在识得实务,你又是浔州卫指挥,本统军也无权处置你,只待我家陈钦使大人到了再说,眼下你收拾本卫军兵,配合我军封锁了浔州城四门,无我钧令,不得任何人出城,只准进,不许出,明白了吗?”
“喏,敢不奉张统军钧令。”
“善,先押着那些腌臜喽啰回城吧,他们是哪的?”
“是、是三华峡和小茅丘的,”
“都在这里吗?”
“都来了七八成,山寨还留有看守的。”
“让人带路,俺家大人曾言除恶当尽务,斩草应除根,灭了这些腌臜才好……”
张东泰一声令下,决定了‘三华峡’‘小茅丘’俩匪窝的命运。
……
庞乃权和夫人以及一干府丁扈从统统身陷‘小茅丘’。
即使报上了身份,匪首也不搭理,还破口大骂什么好球攮的太师之子,老子会怕他?
嘴上这么说,当时张忠朴心里也是敲着鼓的,庞太师啊那是,自己真要得罪了也是不妥,总要为后路着想,正好赶上要合谋卧虎岭大事,就顾不上庞氏腌臜了,先将他们下了寨牢,等平了卧虎岭回来再说,顺便请教浔州卫陈润一番,看拿庞氏之子怎么办才好?
在小茅丘寨牢中担惊受怕的庞乃权和夫人却不知令他们恐惧之人已经归了天,再也回不来了。
但庞乃权一想起那个匪首盯着夫人的目光就极不舒服,谁叫自家夫人花信正茂之年,又生的国色天香,这番可能要出丑事了,哎……
当然,这都不算什么,夫人可能变成别人的压寨夫人,而自己就有可能丢了老命,这趟出来怎么会如此凄惨?天呐,谁来救救我?
仅仅熬了一夜之后,庞乃权就崩溃了,天光放亮时愁了一夜的他后似苍老了十年一般,早知就不该听爹爹的出京,这番却误了我性命。
庞乃权此人虽擅钻营,也有点轻佻,可人不算坏,比起他几个兄长来说堪称善人,至少他不会害人,只是喜欢敛财刮银,间接也害了人,但他自己并不知晓。
直到天大亮起来,忽闻寨牢外杀声震天,更吓的夫妻俩在牢中抱成了团儿,这可如何是好?
后来,稀里糊涂被带出寨牢,见到一个怒目金刚般的杀胚大将,浑身欲血,都不知杀了多少人。
这位赫然是张东泰,他统军先灭了‘三华峡’余孽,又杀上了小茅丘这边来个一锅端,两边都大肆搜刮出不少金银珍宝的。
降了的活口们被迫成了苦役,帮着搜刮财物装车准备运走。
从寨牢中救出来的应该是好人吧?
张东泰也学大人那般做一回慈悲心肠的善官,亲自见一见牢中救出的穷人,可是一看这一撮人也不象穷人啊,尤其那个花信妇人怎么和庞珏小姐长的好像?
他心中一动,自知此番出行的目的就是寻找可能落入匪贼手中的庞氏四爷和其夫人,莫不是他们俩就是?
再看二人身后一干人也象是府丁扈从,只是一个个鼻青脸肿的都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如今更是战战兢兢的直哆嗦。
“报上名来,”
张东泰大马金刀在上首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