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完这段往昔岁月,路德维希静静想了会,规划好了他将来的发展方向。
他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他们所有人都是元首实现野心的工具,没有后退的道路,只能一直一直朝前走。
但趁手有用的工具往往会具有一些话语权。
因此他必须更好地证明自我价值,尽快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只有这样,在攻陷了Y国后,他和塔妮亚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他那时的身份将作为一层屏障,保护塔妮亚免受流言蜚语的侵扰和他人的指指点点。
路德维希和塔妮亚,一定会抵达幸福的彼岸。
塔妮亚,等我……
怀揣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路德维希系好两边袖扣,整理了下衣服,精神抖擞地走出办公室,去军舰上专门为军官开辟的餐厅用餐了。
忙碌的一天过去,巴泽尔躺在硬木板床上,望着黑漆漆的房间睡不着觉。
塔妮亚夫人的消息打探得很容易。
到达长官给出的地址时,他发现塔妮亚夫人居住的房子房顶都已经被炮火掀没了。
那是幢舒适温馨的老房子,若要修复如初肯定需耗费一番心力。
D国战机暂时被驱逐出了城市上空,有不少人从防空洞里出来,在废土碎石间走动,呼吸新鲜空气。
巴泽尔花了点钱找周边居民打听,轻而易举弄清楚了塔妮亚夫人的去向。
她和养子在空战爆发前就离开了这里,去的也是很太平的地界。
想到长官还在焦急地等待他,巴泽尔没敢逗留,迅速动身往回赶。
回去的路上,正巧碰上两军在空中殊死搏斗。
巴泽尔躲起来看完了这场精彩又残酷的空中对战。
他也第一次对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元首产生了隐隐约约的怀疑。
元首不是说帝国不可战胜吗,可为什么稳居优势地位的会是对手?
怎么会这样?
难道元首……从来都是在骗他们?
巴泽尔不愿面对这个事实,一口气不停歇地回到了军舰上。
和长官汇报完情况,又大义凛然纠正了长官的错误认知,他就出去拼命干活了,想通过辛苦的劳动甩掉动摇他心神的念头。
可现在,万籁俱寂之时,巴泽尔还是忍不住把对白天的想法翻出来细细咀嚼。
他感到烦躁又无措。
原来帝国不败的神话会被打破,原来他崇拜的元首也不是无所不能。
要是国家最后没能取得胜利,他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巴泽尔内心深处突然冒出来一种假设,他以前甚至从未往这方面思考过。
有点被自己吓到了,巴泽尔赶紧掐掉了这个让他恐惧的设想。
他默念着元首教导他们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安抚着心神,感到身体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带着对元首的信任和自欺欺人的幻想,巴泽尔满足地闭上眼,在闷热的船舱里睡着了。
……
外面战火连天,康桥却依旧风平浪静。
供学生娱乐的休息室内,四人围坐在方桌边,两人一组,在打桥牌。
约摸过了两三分钟,胜负已见分晓。
棕红色头发的男生把扑克往桌上一扔,不悦地嚷嚷道:“这把居然又让你们赢了!汤米,你怎么回事,会不会玩?我都说了让你配合我……”
他咕哝着抱怨和自己一伙的同伴,又扭过头去看凌亮。
“艾尔顿,还是我俩有默契。快别看你那报忧不报喜的报纸了,过来和我们玩一局。”
他非常想念对方算无遗漏大杀四方的特殊技能,很卖力地邀请凌亮加入他们的游戏,
“不了,奎宁,你们自己玩吧,我现在没心思打牌。”
凌亮心不在焉回了他一句,摊开报纸认真着,眉头紧皱,神色越来越严肃。
见他如此,奎宁好奇心顿时上来了。
他丢开其他三人走过去,大致瞄了下报纸,看到报纸左边刊登着他们首都最新的人员伤亡消息,右边则是Z国的一些抗战消息。
奎宁不大清楚凌亮刚刚看的是哪一面,他随便挑了个感兴趣的起了话题。
“Z国?我知道,那是个很神秘的东方国度,听说遍地都是黄金宝石。”
他想想又感慨万千地跟上一句:“这么富饶的地方,难怪会有人去抢。”
“我没记错的话,Z国如今是不是存在两个政党?”
“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太好,敌人近在眼前,他们不会还光顾着争斗吧?那可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奎宁摇头晃脑,耸肩摊手,对着凌亮吐槽道。
“不会的。”
凌亮细致地将报纸折叠整齐,笃定地道,“政党间的争斗自然不会停息,但在大是大非面前,Z国人从来没有糊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