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付出四分之一灵魂之力换得复仇的机会,她想和她的孩子脱离何家,还要让衣冠禽兽何思辰生不如死。
凌亮刚从古代位面回来,打打杀杀的日子过久了,乍然收手还有点不习惯,999接下的这个任务正合他意。
电梯在十二楼停住,凌亮走了出去,在1202室前站定,拧开了门把手。
何思辰在上班,何母与几个塑料老姐妹去商场购物了,只有何父一个人在家,对着声音调得奇高的电视看的津津有味。
那头发半长不短的老头和主持人一问一答,信誓旦旦告诉观众他研发的产品可不是没用的保健品,而是吃了毛病尽消的神药。
何父听得直点头,想着儿子回来了让他也给自己买一个疗程的养身丸。
他在沙发上换个姿势坐好,打算认真研究研究神药的成分,之前主持人介绍的太快了,什么鹿茸人参何首乌的,他都没弄清楚。
不过没关系,这节目他经常看,知道栏目组一会会把配方再播放一遍的,稍等片刻就好。
何父端起茶几上的茶壶,顺着壶嘴猛灌一大口,就在这时,电视突然黑屏了。
凌亮把遥控器扔回坐垫上。
终于清静了。
何父这才发现儿媳已经回来了,他不满地道:“干什么?没看你爸我还在看吗?”
“声音太大了,吵的我头疼。”
凌亮冷冷地道:“这音量快把屋顶掀翻了,你听力又没问题,成天扰民有意思吗?还有没有点公德心了?”
何父自从去年在单位退下来后,无所事事,一天到晚不是捧着收音机震耳欲聋放评书,就是在电视上看这些奇怪的节目,又或者把牌友叫过来一起打麻将斗地主。
这时原主是一定要在旁边好吃好喝招待着的。
邻居多次上门要求何父不要搞出大动静,楼上楼下的都过来劝他,但何父我行我素,他可不管别人感受如何,自己舒服最重要。
现在被唯唯诺诺的儿媳当面指责没公德心,何父瞧着挺不可思议的样子。
他伸出食指指着凌亮要说些什么,眼睛一瞥看到他两手空空,立即质问道:“思辰不是让你去买螃蟹吗,东西呢?”
凌亮:“没买。”
“马上就中午了,你不买菜不做饭,我们吃什么!”
何父霍然起身,恶狠狠瞪视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这位老大爷,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我不做饭你们一家能饿死吗?想吃饭还不自己去厨房做去。”
凌亮不耐烦地望他一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何思辰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
何父面色难看,不明白一向乖顺的儿媳怎么突然就硬气起来了,转念一想,懂了,儿子前些日子出差,好几天没打她了。
这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然敢顶撞他这个公公了,一会思辰回来,可得和他说道说道。
何父这人就是这样,明明是个男人,但气量极为狭小,喜欢挑拨是非。
大多数家庭里,一般而言,公公和婆婆相比,和儿媳妇打交道都比较少,因为要避嫌。
何父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原主一点小事没做好,他就会逮住念叨个没完,还每次都要到何思辰面前去拱火。
他会不清楚这种做法会激怒何思辰,从而给原主带去一顿毒打吗?
他很清楚。
他就是坏。
至于何母,她是个体面人。
动手打人或者与人对骂的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最擅长的技能是软刀子伤人,正常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让人跟吞了只苍蝇似的膈应。
说曹操,曹操就到。
楼道里传来何母与老姐妹的告别声,没一会,她就走进门来。
何父一见到同盟,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添油加醋把凌亮不做饭还不尊敬他的事情讲给了何母。
何母听完,将挎在臂弯处印着醒目标志的四五个包装袋放到桌子上,上上下下溜了凌亮一圈,笑了。
她细声细气地道:“小叶啊,怎么了这是?怎么闹起脾气了?”
何母脸上的笑容叫凌亮想起捕蝇草这种植物,它能够分泌出甜蜜的汁液,在虫子沉迷于美食之时,迅速合拢叶片,将其化作养分。
何母是人,但此刻, 她的本质与捕蝇草似乎并无不同。同样是看着和善可亲,实则口蜜腹剑。
凌亮拒绝回答她的明知故问。
何母暗中咬咬牙,面上仍然挂笑,慢条斯理猜测道:“是不是我家思辰又欺负你了,你气不过呀?唉……打人这事是他不对,等会他回来了,妈一定替你教训他!”
“那你要怎样教训他?”
凌亮望着何母,顺势把话接了过来,“你能让他体会一遍我受过的痛苦吗?”
他一步步朝何母逼近,“你们的卧室就在隔壁,何思辰干过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你会用皮带抽你儿子大腿内侧吗?你会用烟头烫你儿子的小腹吗?你会堵住你儿子的嘴在他身上到处下死手乱掐乱拧吗?”
何母被对方凛冽的目光刺得心虚,偏头不去看凌亮。
凌亮笑着按住何母的双肩,“你不会。因为何思辰是你最亲最爱的人,你哪舍得伤害他,只有他伤害别人的份。”
“阿姨,你的教训从来不过是说说而已,”凌亮退开两步,语气低柔,“下次不要再这样恶心人了,好吗?我不喜欢。”
何母年轻时候长相一定不错,即使她如今老了,也比其他同龄人多两三分姿色。
尚且白皙的皮肤和保养得当的苗条身材让她出去与别人说儿媳妇坏话也莫名更具信服力。
凌亮的一番作为相当于把她的脸面甩到地上踩了又踩,就差指着鼻子骂她虚伪至极,何母气得浑身哆嗦,一张雪白的脸霎时变成调色盘。
她一直得意于自己深谙说话的技巧,总是能让别人抓狂跳脚,又无可奈何,只能被她牵着走。
但当拐弯抹角碰到打直球,她的那些技巧就都没用了。
何母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铁青,何父眉头紧锁,站在不远处死死瞪着他。
凌亮见老两口战斗力这么低,不禁嗤笑出声,“哎,我说,你们谁去做饭?再耗下去何思辰回来就得吃空气了。别看我啊,我不可能去的。”
说完,他无视何父何母刀子般的视线,回到原主房间,把门关上了。
最后,刚启动车子要回家吃饭的何思辰接到母亲的电话,她嘀嘀咕咕把儿媳造反的事说了,又让他中午随便找个地方解决午餐。
其实冰箱里有不少食材,让何思辰填饱肚子是没问题的。
但何母厨艺本就一般,又很久没下厨,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一个像样的菜也没做出来,只好委屈儿子将就一顿了。
何思辰在车里坐了一会,沉下脸来。
晚上要怎么给妻子一个难忘的教训好呢?
他开始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