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尚在李乔乔家的小区外等着刘静怡和陈蔓蔓,见两人终于出现了赶紧快步上前,“怎么样?乔乔怎么样?她好不好?她还疼么?”
“别着急啊,你冷静一下,你现在这个形象再配上这个语气表情好像比李乔乔还严重,来,呼吸~平稳呼吸~~。”陈蔓蔓手掌向下隔空给陈嘉尚顺气。
“你别逗他了,陈嘉尚,乔乔恢复的不错,现在虽谈不上好,但会越来越好的。”刘静怡顿了顿又接着说,“乔乔让带话给你,她说她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好好学习,嗯……她还说只喜欢年级第一。”
时隔一个月终于听到了她的消息,他担心的快疯掉了,紧绷的弦快断了,捂着脸蹲下身去,“我是不是见不到她了,是不是……”
“你别太悲观,乔乔没有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你们都才十八岁,人生还有好长好长呢,你们有好多好多的时间,你们都那么好老天不会辜负你们的。”
“嗯……”哽咽着回了一个字,他没有放下手也没有站起身,“你们走吧,我自己待一会儿,走吧……”低下头,双手垂在两边,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脚边的泥土里,渐渐隐去。
回到家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在客厅坐着等他,“嘉嘉,先吃饭吧,好么?”陈母小心翼翼的问,她这个儿子虽然从小到大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一直都是自持冷静的,就连高兴也不显。
这次回来她还挺欣慰的,儿子好像活泼了一些,也愿意聊天了,对她带回来的东西也感兴趣了,对他爸爸也有笑脸了。可就那么几个小时,他接了个电话便疯了一样的冲出门,担心他出事俩人也紧跟着追出去,但也只看见他打车走远,打电话给他也不接,只好记住车牌号问出租车公司司机电话。好不容易联系上说是送到学校了,又匆匆忙忙的赶过去,等到了也没见到人,只看见警车停在那,跟门卫打听才知道有个女同学被打伤了,已经送医院了,陈母那时就知道这个女学生对她儿子来说一定特别重要了。事实证明,确实非常重要,险些逼疯了她的儿子。
陈嘉尚第二天上午才给他爸爸打电话,只问了认不认识厉害的人,回家的时候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子,眼窝深陷,脸色也白的异常,走到奶奶身边就跪伏在她的腿上。
“奶奶,乔乔……乔乔……”
陈奶奶已经在陈母听到说学校有女同学受伤住院的消息了,她猜到可能是乔乔,但也还是心怀一丝侥幸。可现在看见面前得孙子是一点侥幸也没了。
“很严重么?”
“嗯……在ICU,还没脱离危险。奶奶,我就昨晚没有……就只昨晚,奶奶……她全身都是血,奶奶……我怎么办啊……都是我的错……”
陈奶奶摸着孙子的头安抚着,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那个小丫头不久前还在家里乐呵呵的过生日呢,怎么现在伤成这个样子了呢?
“知道是谁了么?”
“嗯,知道……”
“知道就行,去找你爸爸,想办法给她报仇,小丫头是个有福气的,肯定能没事。”
陈母听着婆婆的话有些呆愣,报仇?要报仇么?婆婆多少年都没说过这么重的话了,乔乔是儿子的女朋友么?
陈嘉尚听了奶奶的话站起身,“对,得报仇,狠狠报仇!”
说完转头跟同样的有些呆愣的陈父说话,“爸,我需要你帮我。”
“噢,好好、帮!一定帮!”陈父回过神赶忙应道,“你跟爸爸详细说说怎么回事,我看警察已经介入了。”
“嗯,同学爸爸报警了,事情是这样的……”
就这样陈嘉尚连学都不好好上了,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跟他爸各处跑,陈父初听没觉得是一件多大的事,校园暴力事件应该很快就能解决。可事实确是迟迟没有进展,找了相熟的人了解情况才知道打人的姑娘家里背景不小,不但学校迟迟没发声,连警局在明显的证据面前都没有动作,更别提法院判决了。跟刘静怡爸爸联系过后才知道市里大领导放话了,要压,事情一下子就僵住了,本来还想着再想想什么办法,结果突然就听说案子可以判了,但是结果大家都不满意。
“爸,不行,她凭什么可以一点事情都没有!不行!爸!不行!我的乔乔现在还站不起来呢,她凭什么?!她去死都不为过!!”
陈父看着大哭的儿子心疼不行,他自小就不在自己身边,他太忙以至于错过了他的成长。近几年他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个子高了好多,成绩也很好,又非常孝顺,好像从小到大他都没向他们提出过什么要求。每一次见面儿子都安安静静的听他们说话,从来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就连跟他妈妈都不曾有过孩子气的一面。
所有人都说他儿子优秀,他也时常暗自骄傲,他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儿子,这么情绪激动的儿子,已经消瘦很多的他一声一声哭着叫他爸,他怎么舍得让他失望呢。安抚住儿子,转身掏出手机,打给了那个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的人,“领导好,好久不见啊,嗯……是是是、一定一定、啊……对,有事想请您帮忙……”
后来重判了,代价不小,但陈父也觉得值得。他儿子第一次求他,十八年来,第一次,事情结束他儿子也第一次主动抱了他,在他耳边说谢谢,他好像离他儿子更近一些了。
“妈,我过一会儿再吃,我想先睡会儿。”陈嘉尚低着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妈妈。
“先吃点再睡吧,你脸色不好,而且你午饭都没吃。”陈母有些着急,儿子已经瘦的皮包骨了,衣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脸上更是一点肉也没有了。
“嘉嘉,来,到奶奶这来。”陈奶奶招呼孙子过来,“跟奶奶说说,别憋着,说出来就好了,坐这。”
陈嘉尚站在门口半晌才慢慢的走过来在奶奶身边坐下,“奶奶……”刚叫出声,眼泪就又控制不住了。
“哎呦我孙子委屈死了,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陈奶奶把孙子抱进怀里不住的拍着他的后背,陈母也背过身默默的流眼泪。
看了半天的陈父有些着急的站起身来回踱步,张嘴想说点啥又在奶奶严厉的目光中闭了嘴。他是有些不理解的,事情都解决了,他儿子还是每天跟天塌了一样,一点学生该有的生气都没有,要死不活的样子让他很生气!是既觉得心疼又觉得他不争气!索性也不管了,转身走进卧室,眼不见心不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