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声,天色暗沉,不是要下雨,是接近黄昏了。
宋惊风掐了烟,衣服也已风干,他想先回房看看沈月白有没有睡着。
“喂,惊风,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背后的人突然出声。
这么正式的腔调,搞得宋惊风停下了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秦飞雨吐了个圈圈:“今晚别跟你媳妇睡一起,跟我睡地上吧。”
宋惊风眼角抽搐了一下:“凭什么?”
“照顾一下我的情绪嘛,你们要是干点啥,我肯定睡不好啊。”
宋惊风突然想起高中某次吃火锅,秦飞雨喝高了跟他那不知名的女友,顶着油嘴当众接吻的事儿。
给他恶心得三天不想吃东西。
他对爱情的反感,有超过一半都是源于这兄弟。
于是他没好气回:“谁跟你一样不看场合?”
“你放屁,我光看你脸就知道你要干嘛。”
秦飞雨几个拽哥步抢过来,挑着眉毛的样子真心欠揍。
宋惊风张张嘴,欲要反驳。
但是啊,他确实是心怀鬼胎,所以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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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两人说话的功夫,沈月白看了眼刘洋的日记。
不知道为啥牛皮封面有点湿漉漉的,还有股香皂味。
可能是下雨给淋的。
她没多想,翻开了笔记本。
前面都是些怨天尤人的废话,真正有效的是从12月开始的日记。
【XX22年,12月3。】
最近请假的人好多,不知道是不是跟28号那股烧尸体的味道有关。
爸爸打电话让我回家,说是有场传染病,我已经订好票了,后天就回去。
【XX22年,12月4】
学长他们叫我去喝通宵酒,这学期就最后陪他们一次吧。
打点打点也没关系,起码他们不会打你,之后有什么事也方便,放宽心吧,刘洋!
【XX22年,12月5】
〔血,眼泪啤酒等肮脏物沾满了这页〕
……这个世界彻底疯了,是电影吗,那些东西……是丧尸?
不对,是真的血……赵X的血都溅在我手上了……他们真的死了。
草草草……我会死吗,这是我的遗书吗,爸爸妈妈还好吗……他们会不会来救我?
【XX22年,12月10】
本来没打算继续写日记了,但被困在酒吧这几天,让我想明白了。
我没什么用处,甚至比不过女人,但我可以记录和观察这些丧尸。
也许这是我唯一能为大家做的事了。
这几天我感觉丧尸在慢慢的……变强,或许可以用进化这个词,对,丧尸在进化。
为了方便记录,之后我就用数值给丧尸的力量和速度进行打分,满分为10分。
之前因为被吓懵了完全没有观察和记录,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现在这些丧尸的力量是4,速度是2,听觉1米,嗅觉2米。
单只还蛮弱的(虽然我也打不过……),但它们习惯群体活动,处理起来很麻烦。
……
吃的药有助眠效果,沈月白脑子有点昏沉,翻看了几页就感觉困倦。
她强撑着想再理一下第5时空的时间线,看看能不能跟刘洋的日记对上。
但眼前越来越花,字都看不清了。
只是在睡着前还是得出了一个重要的情报。
在这个时空,尸病爆发的时间是去年11月28。
-
宋惊风进门就看到沈月白恬静的睡着,手上还拿着那本日记。
因为刘洋一直都把这本子揣裆子里,宋惊风拿到后,用香皂就着雨水擦了封面好几遍。
看小人捧着,他心里膈应,把那笔记本拿下来,放到了一边的柜子里。
帮她撩开零散的发,她应该是感应到了宋惊风,迷糊的嘟起嘴。
正想伏身品尝,余光就扫到门边那个边〔啧啧啧〕边摇头的傻吊。
果然又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宋惊风只能咬咬后槽牙,起身。
找了一圈,毕竟单人公寓,没有多出来的被褥可以打地铺。
倒是找到了几条漂亮的小裙子和一堆化妆品,估计是屋主人直播用的。
想到来前跟沈月白的约定,他是越看秦飞雨越觉得心烦。
但有什么办法,只能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就靠着床坐下,反手握刀走后门,开了个罐头。
秦飞雨也想靠床坐,被宋惊风冷了一眼。
那眼神似乎要鲨人,他只能去了墙边。
雨后只清爽了一会,马上就开始闷热起来,俩男人靠着床和墙反而舒服,很快睡着。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沈月白一觉起来,头已经不疼了。
只是发现身边没有人,觉得有点心慌。
找了一会,才发现宋惊风半曲着一条长腿,靠在床边。
正寻思为什么不和她一起睡,就听到一阵鼾声。
一看墙边硬挺挺的睡着一条男人。
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这货。
沈月白在被子里换了衣服,用昨天接到的雨水稍微洗漱了一下。
半跪在宋惊风面前,在那薄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亲,然后才轻柔叫醒了他。
而宋惊风为秦飞雨提供的叫醒服务,是腰间上的一脚。
秦飞雨对此耿耿于怀,翻过几个房顶后,对宋惊风竖起大拇指:
“感谢你好哥们,这一脚治好了我多年的腰间病,让我现在健步如飞。”
面对他的阴阳怪气,宋惊风充耳不闻。
又行进了一会,午饭时间。
沈月白找了一个相对高一些的平房顶休息,用望眼镜观察。
走出旧城区才能搜到食物,现在剩下的食物不多 ,得规划出最优路线。
秦飞雨四处转悠了一下,发现了天台顶一个竹制的笼子,门半开着,特好奇。
沈月白瞄了一眼,解答了他的疑惑:
“鸡笼啊,少爷。”
没错,天台种菜,天台养鸡,这就是朴素且智慧的劳动人民。
秦少爷看那笼子里空空如也,有点可惜:“没鸡啊,不然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沈月白捧着望远镜,听到大吉大利,想到点东西,就接他的话问:
“你们那儿的人不是干什么都得看日子么,你算过今天适合出行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那爱看日子呀?”秦飞雨反问。
沈月白看了宋惊风一眼:
“他跟我提过。”
宋惊风居然会说自己的事,秦飞雨有点得意,就回:
“啥呀,现在都是过一天算一天,日子都不记,还翻什么老黄历。”
果然,过一天算一天,这就是当前人的状态。
如此一来,刘洋这本日记就显得更加可贵,一定要保管妥当。
沈月白再次摸了摸背包里的那本书。
边上一直沉默的宋惊风突然伸手过来:
“望远镜给我,那棵树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