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鬼人族的身世了,接着说我。”
“他们被人族驱逐,我也就跟着他们四处漂泊。”
“一个月后找了一块还算清净的地域,那里距离人族的国家很遥远。”
“在这期间我慢慢觉醒了天赋,开始成为职业者。”
“可有那么一天,一群魔族突袭了我们。”
“鬼人族损伤惨重,我们被迫逃离了那块区域。”
“他们跟我说‘魔族看上了那块地域,所以才发起的进攻’。”
“但我知道,魔族从未垂涎过那片地皮,他们只是想杀我。”
说到这里,贺墨闭上了嘴,久久无言。
“魔王,你说我有什么错?”
贺酒已经拿回了身体操控权,她低下了头。
“这一路上满目荒凉,根本就没有什么合适练级的野怪,我用了好几个月才升到了20级。”
“我知道我是累赘,由于我的原因,鬼人族才会和魔族打起来。所以有了自保的手段后,我就悄悄离开了鬼人族。”
“我不知道人类的国都在哪,但我知道魔族在追杀我。”
“魔王,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得罪过魔族?”
两人沉默了许久,贺墨站起了身。
“魔族追杀我的时候我没有去问为什么,因为我没有谈判的实力。”
“当我与我的队友站在魔堡里的时候,我也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大势所趋,人魔战争需要一个句号。”
“我也需要解决你,这样我才可以回到我的故乡。”
“所以你‘死’了,我也‘死’了。”
“一开始的战争会有对错,可三百年后,只剩仇恨。”
“仇恨的火焰只会越烧越烈,而我想把它彻底熄灭。”
“所以我最后并没杀你,原因很简单,那是因为我自认为我们两人并不是解不开的血海深仇。”
“抱着这样的心情,我把与你的契约刻印在了我的灵魂里。”
“在这里,没有魔族,你成为了我的妹妹,你有了一个全新的身份。”
贺酒五味杂陈,她知道贺墨曾经放了自己一马,可她从未深想过这些事情,当一切摆在明面上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
“魔王,人族掀起战争,你恨九域人族吗?”
贺酒脱口而出:“恨。”
“魔族囚禁了你三百年,你恨魔族吗?”
这次她并未回答,但其实沉默已经是回答了。
“我既不是九域人族,也不是魔族,你恨我吗?”
贺酒不敢看贺墨的眼,她低下了头,从未感到有过如此的无助。
她的身体甚至有些颤抖:“我....我不知道.....”
“魔族追杀我,是因为你们知道了我就是救世主,所以想把我扼杀在摇篮里。”
“你派人追杀了我整整七年,而我甚至还留了你一条性命。”
“你凭什么恨我?”
贺酒掩面抽泣,她的声音细弱蚊蝇:“对不起....”
若是以魔王全盛的状态,肯定不会是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
可现在的她,心理年龄只有十来岁,被贺墨说得自责并不奇怪。
贺墨微微弯下了身,把魔王搂在怀里,魔王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根本就止不住,贺墨胸膛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他轻拍魔王的后背,两人就这个姿势维持了许久。
不知多久之后,贺墨松开了手,蹲在了魔王的身前。
两人视线交接在一起,相互平视,贺酒的眼眶有些红肿。
“你身为魔王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你带走了整个九域里最强大的人。”
“魔族的权柄会寻找下一任魔王,你不用操心。”
“现在你已经不是魔王了,魔王的权柄已经被我全部切断。”
“我也不再是赫尔墨斯了,赫尔墨斯的一切都随着魔族旧王一同消散。”
“我们两人的过去都结束了。”
“如今,我是贺墨。”
“而你是贺酒,是我的妹妹。”
“实话实说,你这几天跟我生活的日子开心吗?”
贺墨的表情认真,目光柔和,他拉着贺酒的小手,贺酒顺着这股力站起了身。
虽然贺墨一副暖男的姿态,但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渣男一样,用着花言巧语去引导着小女孩纯洁的心。
也不知道魔王有朝一日恢复了全部实力,会不会羞耻的找个地缝钻下去。
不对,到时候魔王会朝着自己举起屠刀也说不定。
想到这,贺墨打了个冷颤。
“嗯,我在魔堡里待了三百年,这还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多新奇的东西....”贺酒这回直率了很多。
“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走吧,逛超市去。”
.............
贺墨走在住宅的楼道里,左右手分别提着两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鼓鼓囊囊,里面绝大部分都是零食。
贺酒跟在贺墨的身后,怀也里抱着一大袋零食。
贺墨走在前面,所以贺酒看不见他的脸色。
贺墨在怀疑人生,他依稀记得好像自己只是逗了逗贺酒来着,然后怎么就破费了好几百块钱?
这软饭也没吃到,怎么还真多了个吃自己软饭的妹妹!
莫名其妙的!
摇了摇头甩去杂乱的思绪,贺墨翻着钥匙打算开门。
不过当他把钥匙插门锁的时候,眉头一跳,自己的门锁被人动了手脚。
给贺酒打了个眼色,她就乖乖的进到了影子里。
贺墨推开门,提着三个大袋子走入了家。
果不其然,家里已经有人了,他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扣着指甲,看到了贺墨后才打了个哈欠。
“哟,家里进小偷了啊!哎?这不是王言延吗,你怎么在我这里?”
王二诞做起了身:“我来我弟弟家有问题吗?”
“你弟弟?哪呢?我怎么没看见?”贺墨换了个拖鞋,装模作样的四处看了看。
随后把零食放入了卧室,这才走出来,坐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进来的?我的防盗门好像不防盗啊。”
“我可是华夏鬼谷,怎么能叫盗,你对你的好哥哥是半点敬意都没有啊。”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王二诞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片,轻轻放在了茶几上,推到了贺墨的身前。
贺墨接过仔细看去,这是一张居民信息证件。
他把卡片翻了个面,上面大写着两个字。
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