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你娘说得对!”这话贺鹏翼同意,点头如捣蒜。
静姐连连点头答应,头又在屠凤英肩窝蹭了蹭,声音有些闷,“我舍不得爹娘,不想嫁人了。”
“又说傻话!”屠凤英点闺女一指头,不管她了,催着阿满和峥哥上车走,“不早了,这会儿走,到家估计天都要黑透了。”
阿满和沈峥点头,一左一右坐在车辕上,阿满冲一边眼巴巴瞅着的静姐挥挥手,“等果子都熟了,我给你写信,你来家里玩儿。”
“好啊,一定要给我写信啊!”静姐不放心的再三嘱咐,又跟着马车走了几步,说:“写不写都没事儿,我记着呢,盖头绣好了,我就去找你玩儿!”
“义父义母到时候有空也去啊!还有二叔和二婶一家,有空也都去,家里房子多住得下!”
“好,走吧!”
沈峥冲义父义母摆摆手,拉紧缰绳,“驾,走了,你们也回吧!”
马车拐个弯,再也看不到了,静姐才依依不舍转身进门,脚刚跨进门,就冲爹娘摆手说:“我不回花厅了,直接回我院子,从现在开始我要天天绣盖头,谁也不能拦我。”
看着闺女活蹦乱跳的身影,屠凤英叹气,“就这性子,总感觉她明年就要嫁人像是个梦。”
“舍不得?”贺鹏翼揽住媳妇肩头,一起往花厅走,“儿大不中留啊,褚家二小子看着也不错,性子不死板,又是个好游学的,咱闺女也是个不爱在家待的,正合适。”
看媳妇眉头还是皱着,贺鹏翼猜出点什么,说:“还是不放心褚家?担心他们以后看不上闺女?”
“褚家毕竟是文人世家,咱闺女是镖局出身,虽然咱调查过,可做娘的哪有不担心的!”
“放心吧,褚家虽是文人却不迂腐。”贺鹏翼握紧媳妇肩头保证道:“要是以后真敢对不住咱闺女,咱们把闺女接回来就行了,这点儿底气咱们还是有的。
再说不是还有卫家,咱家虽然不指望占卫家便宜,可必要的时候,卫家总也算咱家的人脉,看在峥子的面子上,卫家也会帮咱的。”
“但愿吧,只求静姐嫁过去能过得舒心!”屠凤英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说起卫家,她又想起峥子了,问男人,“阿满这次去安邑到底是为了啥?不可能单纯只为了见见卫家人吧。
再说去年,卫家那位老夫人不是来过和关镇吗?老夫人认可阿满这个外孙媳妇,卫家也没人能反对吧!”
“还是媳妇聪明!”贺鹏翼拍媳妇马屁,“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罢就把在书房和峥子谈的话说了一遍,屠凤英听得一会儿皱眉一会哀伤一会流泪的,“峥子也是个命苦的!好在苦尽甘来啊!阿满这丫头也跟着受苦了。
启翔那臭小子,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一点口风都没漏,等他回来我非要揪掉他的耳朵不可,我就不信他一点不清楚,真是长能耐了!”
沈峥知道不可能完全瞒着义父义母,就捡能说的说了,就这儿也让夫妻俩听的心惊胆战,一会儿是外敌,一会儿又是后宅阴私,这些事儿都是他们镖局接触不到的事儿。
也是家里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他们那些大户人家里,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屠凤英靠在男人肩头,最后感叹一句, “还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日子好过!”
有钱有些实力,没什么人为难,一家人也没什么勾心斗角,日子过得平顺又舒心!
夫妻俩说话的这会儿阿满和峥子一行人已经赶着马车,带着骡车出了南城门。
一出城门,阿满就四处打量,终于在一个糖油糕摊子前找到吃的嘴角流油的主仆俩,高声喊人,“白老头,方海,走了,回家了。
这边,这边!”
白老头和方海四处看看,看到阿满都抬手挥了挥,接着又转身看向小摊子,没一会儿阿满就看到主仆俩一人一个油纸包往这边跑。
路过阿满和峥子,白老头顺手扔过去一包,“给你们买的,刚炸出来的,正好吃的时候,另一包我带回去给阿安几个小子。
唉!阿安不惦记我这个师傅,我还是惦记他这个徒弟呢。”
阿满和峥子看着兀自演戏还把自己感动的不行的老头,齐齐转身驾一声儿,招呼后面,“走了!”
这老头戏瘾又犯了。
越靠近阿满越激动,人也好似坐不住似的,屁股时不时就要起来,往前方张望,沈峥好笑的看着激动像个小娃娃的阿满。
怕她一不小心从车辕上栽下去,他一手控缰一手紧握阿满的腰,不让人掉下去,含着笑音说:“天都黑了,你能看见啥,别看了,一会儿就到家了,坐好。”
到了熟悉的地方,沈峥身心也跟着放松,没了在安邑的紧绷,脸上冷硬的样子也染上了几分暖意,嘴角也带上笑意。
“这是我们的家,离开再久我也认识!”阿满娇娇反驳一句,屁股下沉坐下,头靠近男人胸膛,一手高举起,感受着带着暑意凉风,“那边是不是就快到村口旁边的两个山坳了?”
沈峥被阿满一句“我们家”,弄的心神晃荡,这会儿听见阿满的话,他稳稳心神看去,清楚看到山体,他嗯一声,低头在阿满头顶印下一个温热的吻。
“我们到家了!”
越靠近青松村,迎面吹来的风越是凉爽,风里裹挟着草木的清香,还带着夏日的丝丝热气,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
蝉鸣和虫鸣一齐飞进耳朵。
阿满张开双臂,猛吸一口熟悉的气味,嘴角不知不觉勾起。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草窝,我的草窝我回来了!”阿满嗷呜一声儿。
马蹄声儿和骡子“呃啊、呃啊”的叫声一起进了村,骨碌碌的车轮声儿惊飞树上休息的野鸟和迟归的鸡鸭,扑棱的翅膀的声音惊起阵阵灰尘。
“去去去,走远点儿,别一会儿撵着你们了!”阿满一路上不厌其烦地驱赶着车前的鸡鸭。
一路往村尾走,听见声音的村人从家门口探出头,举着豆大的油盏问是谁?